天灾十一年12月31日的朝阳，没能穿透晖一三十三号山域的雾气，只是让这片山域的色调由漆黑转为了灰白。

烈火战队第一小队的队长改造人，顶级听觉和六级弹力进化者霍震，站在密林之内、能见度不足10米的雾气中，他抬头望不到天，四周及脚下都是灰白。

就连树枝、树干甚至霍震身上，都覆盖着一层冰雪，霍震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像啊……

这雾气与他六年前受重伤躺在进化林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的雾气好像啊……

如果不是队长发现了他，把他带回烈火做手术让他成为改造人，他早就冻死在那一天了。他应该继续执行队长的命令巡视进化林，并与队长联络，上报巡视情况。

但……他的腿沉重地抬不起来。

重新站在这样雾气中，一个被他藏在心底、不愿或不敢正视的疑问，不受控制的涌进他的脑海里：当年重伤他的，是寒霜战队还是队长派出的人？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这种事邓玉凤绝对干得出来，霍震成为改造人之后，就执行过数次这种任务。

为了换取活下去的无污染泉水和邓玉凤血液中的恢复因子，他杀了多少人了？

他现在过得好吗？成为改造人的这些年，他还算是个人吗？他多久没呼吸过真正的空气、没吃过正常食物了？

那些用怪异眼光看着他的人都被他杀了后，再没人敢看他了，他有多久没见过人类的正常表情了……

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在浓雾中垂头站了将近一个小时后，霍震没再继续执行巡视任务，而是缓缓转身，返回了他的小队藏身的山洞。

看到队长回来了，一队队员没有任何反应，麻木地靠在石壁上或躺在睡袋里一动不动。

这样不行！霍震打起精神，压低声音下令，“所有人都起来吃早饭，小鬼，鑫眉，你俩半小时后去执行巡视任务，监测狼群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