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妮目光一凝,随即挺直了身躯,声音铿锵而不容置疑:“我离开卡罗米尔,就是不想在安托利亚和基利杰的纷争里耗尽一切。以为这里是避处,如今却同样被逼到绝境。既然无路可退,那就与来犯之敌血战到底!这里也是我家。”
阿格妮深吸一口气,声音愈发坚毅:“孩子已经托付给莎伦她们,有菲奥娜率领内府女兵守护,少主也一同进了地窖。你放心,她们安全无虞。”
话锋一转,阿格妮的手缓缓按上剑柄,目光如钢般凌厉,字字如斧凿石:“在我娘家杜卡斯家里,没有怕死的女孩子!”阿格妮的声音在夜空下铿锵回荡,犹如铁锤击鼓,直震守军胸臆。城头上的士兵们心中暗涌的热血被点燃,纷纷投来敬畏而振奋的目光。
“既然这样,你去东门吧。你的安托利亚军团,还有你表姐的拉什坎战队,都在那边。”李锦云沉声吩咐,语气中透出一丝关切,“那里虽不是安条克军的主攻方向,但你自己要小心。还有,打仗的时候,不要逞强,听福提奥斯的调度。”说到这里,李锦云顿了顿,目光微微柔和下来。
“安托利亚大公国早已不复存在,哪来的安托利亚军团?以后,我的队伍就叫鳄鱼营,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阿格妮淡声道完,转身大步离去;忽然,她又急促跑回,气息未定,眼神中闪过明显的担忧,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等等——比奥兰特他们……回来了没有?”
李锦云沉默片刻,避开她的目光,淡淡道:“他们很勇敢,硬生生拖住敌人半日,给我们把百姓们扯进城塞来,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任务已经完成了。”她刻意岔开话题,神情平静如常,却让话语听起来格外沉重。
“真的……一个都没回来吗?”阿格妮的声音骤然拔高,几乎刺破夜色。她的脸色瞬间失血般苍白,手指微微颤抖。
“生死不明。”李耀松低声插话,他的嗓音沉闷,带着难掩的无奈。
阿格妮猛然一震,随即眼中燃起炽烈的火焰。她紧咬牙关,声音铿锵:“这仇,总要报的!”话音未落,她转身大步下城,铠甲在石阶间铿然作响。
片刻后,城下传来清脆的马嘶。阿格妮翻身上马,薇奥莱塔紧随其后,两人眼神冷冽如刃。随着马蹄声轰然响起,铁蹄击打石阶的声音在夜空下回荡,渐行渐远,扬起一缕尘土,仿佛在黑暗中留下了复仇的誓言。
与此同时,赛琳娜现身了。此刻她已换上一副银光闪耀的甲胄,头盔之上镶嵌着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室徽章,在火光与月色间熠熠生辉,宛若夜空中燃烧的宝石。她的身姿高挑而端雅,骑马自北门缓缓而来,动作从容而威严。她身侧,女侍卫长奥利索利亚同样披挂戎装,两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对银色战神。
这一行人登上城墙,火光下的甲胄映照得银辉流转,仿佛寒冬夜色里忽然坠下的一簇星辰。李耀松与阿黛尔上前行礼,随即退到一旁,神情中透着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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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琳娜的目光冷冽如刀锋,自城下密布的敌阵一路掠回到城墙上的众人身上。她开口时,声音低沉而直白,却如铁刃划破夜空:“他们竟然一个都没能回来?原本以为贝托特的杂牌队伍可能会被消灭,想不到连利奥波德的狮鹫营和泽维尔的猎豹营也……”
“你本就没指望他们活着回来,又何必装出震惊?”李锦云的声音骤然响起,语调清冷而锋锐。自赛琳娜将比奥兰特率两千余人去阻击安条克军一万大军之时,李锦云心中早已不满,只因大局才强行压抑。此刻,她眼中掠过一抹怒火,言辞如针锋直刺:“至少,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李锦云的甲胄随之微颤,明光反射出一抹冷冽的寒光。
赛琳娜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驳击中,却并未恼怒。她很清楚,李锦云绝不会因比奥兰特等人的生死而与自己决裂。至于这些带刺的话,她只是置若罔闻。赛琳娜神色冷静如常,语调平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里就交给你了,上主保佑你。我去西门——塞巴斯蒂安率凤凰营已在那里等我。”
话音未落,赛琳娜已转身下城。步伐坚定果决,银甲在火光与月色下映出森冷的辉芒,宛若流动的寒铁。奥利索利亚略带歉意地向李锦云行了一礼,随即紧随其后,甲片在夜风里低沉碰撞,声声清脆,仿佛为主人伴奏。
来来去去之间,唯有雅诗敏与塔齐娜仍静立原地。她们没有挪动一步,也未发一言,沉默中凝结着某种比呼喊更为沉重的力量。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李锦云终于开口,目光落在雅诗敏和塔齐娜身上,语气冷淡而直接,分明是在请她们自觉退下。李锦云的眼神带着一丝审视,仿佛要看透她们的来意。
“看看有没有能出力的地方。”雅诗敏答道,声音平静,却隐含决绝之意,“我们乌古斯人,没有不会骑马射箭的。”她身姿挺直,皮甲下的线条在火光下勾勒出绷紧的力量。
“一共三扇城门,我在北门,赛琳娜去了西门,阿格妮守东门。你,没有任务了。”李锦云淡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抹讥讽,“在潘菲利亚告急之时,你怎么没披甲上城?”李锦云的话冷锐,如同鞭子抽下,虽不带恶意,却带着试探和质问。
雅诗敏未曾反驳,只是低头一笑,眼底却浮现出一丝复杂的光,仿佛既有自嘲,又有不甘。
“还不是因为这一次……真的已经无路可退了。”塔齐娜接过话,声音柔婉中透着冷意,宛如夜风里的一缕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