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摸出一卷羊皮纸,甩在许殇脚边:"金牙那蠢货以为买通几个赌鬼就能翻局?
他连自己养的狗都管不住。"他扯了扯嘴角,刀疤随之一颤,"老乌龟的人今早屠了金牙在冥山的矿场,说他办事不利。
我替你收了点'纪念品'。"
戴瑶蹲下身捡起羊皮纸,探测仪在指尖转了个圈,蓝光扫过纸面。
仪器没响——这不是阴毒的咒符,也没有追踪标记。
她展开看了眼,瞳孔微缩:"冥河渡头的老船公、黄泉路的守碑人、甚至...孟婆汤铺的二徒弟?"
"这些人表面上对改革点头哈腰,转头就把灵米配额卖给黑市。"阿鬼踢开脚边一块碎石,"老乌龟的钱能买通鬼差的嘴,也能买通鬼将的刀。
你以为金牙是头狼?
他不过是老乌龟养的獒犬。"他突然凑近许殇,眼底泛着幽绿的光,"名单最后一个名字,你最好仔细看看。"
许殇接过羊皮纸,最后一行的字迹被血浸透,却仍能辨认出笔锋——是他当年最信任的副将,在冥战中替他挡过鬼箭的"铁面"。
"铁面三个月前就该去轮回道。"许殇的指节捏得发白,"我亲自给他批的往生令。"
"往生令?"阿鬼嗤笑一声,"你当老乌龟不敢改生死簿?
他让人在轮回道设了道障,铁面的魂被卡在黄泉缝里,每天拿阴钉戳他的灵体,逼他签了效忠书。"他退后两步,隐入树影,"我帮你不是图你的功德金,是看老乌龟不顺眼——他连我该拿的分成都会克扣。"
戴瑶的探测仪突然发出轻响,屏幕上跳出"能量波动异常"的提示。
她抬头时,阿鬼已消失在忘川河雾里,只余一句飘来的尾音:"明晚子时,去乱葬岗的无名碑,你会知道老乌龟藏了什么宝贝。"
许殇将羊皮纸攥成一团,指缝里渗出幽蓝的鬼血。
戴瑶握住他发抖的手,探测仪的暖光映着他泛红的眼尾:"我今晚就用仪器扫遍地府三千里,看看老乌龟的暗桩还有多少。"
"不用。"许殇展开皱巴巴的羊皮纸,盯着"铁面"两个字,声音低得像刮过忘川的风,"他要的不是钱,是我的根基。"他抬头看向戴瑶,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暗潮,"瑶瑶,改革动了太多人的命根子。
金牙只是开始,老乌龟背后...还有更狠的主。"
夜风卷起几片槐叶,落在名单上。
戴瑶摸出星币卡,在指尖转了个圈——这是她攒了三年的"压箱底"钱,原本打算买颗能开空间裂缝的星钻。
此刻她却笑着把卡塞进许殇掌心:"买阴雷弹还是破妄符?
我出钱。"
许殇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鬼刃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归星盘在他腰间震得发烫,像在预警某种即将撕裂夜幕的风暴。
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冥宫飞檐,将名单贴身收好,声音里淬着冰与火:"老乌龟以为能玩阴的?
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地府战神的手段。"
忘川河的雾更浓了,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戴瑶的探测仪屏幕突然全红,无数小红点从四面八方涌来,像一群被血味惊醒的恶犬。
她握紧许殇的手,探测仪在掌心发烫——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远不止一个大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