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刚考上秀才的孙子,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爷爷,您是要效仿古人,用行动来表达对朝政的无声抗议吗?”
“真是风骨卓然,孙儿佩服!”
老头儿眼皮子跳了跳,终于开了金口。
“不。”
“我就是想看看,这玩意儿,它防火吗?”
说完,他把那件官袍亲手扔进了取暖的火盆里。
他老婆尖叫一声。
“我的天爷!这可是上好的贡品苏绣!你个败家老头子!”
火焰“呼”地一下窜了起来,比谁的马屁都拍得响。
那件曾经在朝堂之上威风八面的官袍,在火中不甘心地扭动着,挣扎着,最后还是认了命,慢慢卷曲,变黑,最后化成一撮灰。
就跟他那颗拔凉拔凉的心一样。
老头儿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
那哪是眼泪啊,简直是关不住的水龙头,“哗”一下就下来了,仰天长啸,声嘶力竭。
“苍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别睡了!再睡下去要得青光眼啦!”
“我这辈子……我图个啥啊!”
“图个为国为民?到头来还不如一只波斯猫有面子!”
“我上辈子是刨了谁家祖坟啊!”
第二天,他那封写得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辞职信就递了上去。
理由写得那叫一个清新脱俗:年事已高,最近总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怀疑是缺钙,医生说要多晒太阳,少操心,故请求退休,回家专心补钙,顺便带孙子。
他的举动,仿佛是茅房里点燃了的炮仗——激起公粪(愤)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陆续续,十几个自诩清流派系的官员,心都凉得能拿来冰西瓜了,纷纷递交了辞呈。
理由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一个比一个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