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没来得及爬上灵田的边缘,陆无尘已经蹲在那片最松软的泥土前,手里捏着一根从酒葫芦里掏出来的枯草杆,正一下一下地戳着混沌种露在表面的根须。
“你再装睡,我就把你挖出来当咸菜。”他语气平静,像在跟邻居唠嗑,“昨晚上呼吸那么大动静,吵得我梦里都在数羊——还是会飞的那种。”
土壤没有回应,但归元草的叶片微微颤了颤,像是打了个冷颤。
他眯眼盯着那道埋在土里的“门”状纹路,昨夜它还在缓缓开合,如同某种沉睡巨兽的鼻翼。现在却凝固了,仿佛被谁按下了暂停键。可脚底的震感还在——不是地震,是更深层的东西,像是九霄界的地脉在抽筋。
“系统爸爸?”他拍了拍腰间的咸鱼玉佩,声音带着点试探,“您老升级完,能不能给个客服热线?现在这算待机还是跑路?”
玉佩懒洋洋地闪了半下光,像是打了个哈欠,然后彻底沉默。
“行吧,又进节能模式。”他撇嘴,顺手把枯草杆插进土里,权当做了个标记,“反正你不在,我也不是不能干活。”
他转身走向酒葫芦,拔开塞子,往掌心倒了一滴灵田晨露。露水落在皮肤上,没化开,反而凝成了一颗微小的光珠,映出昨夜灵气流动的轨迹——那是系统残留的投影功能,勉强还能用。
光珠缓缓旋转,画面浮现:九霄界北域的灵脉,原本如河流般平稳运行,自昨日黄昏起,却开始断断续续地跳动,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北边……”他低声念着,指尖一挑,将光珠弹向灵田中央的混沌种。
光珠刚触到土壤,那道“门”纹猛地一缩,随即又扩张了一圈,仿佛被惊醒了一瞬。
“看来不是我多心。”他收回手,拍了拍裤子,“有人在北冥冰原上,拿锤子砸天。”
五爪金龙从屋顶滚下来,尾巴一甩,把一块烤焦的红薯壳甩进灵田,砸出个小坑。
“你家地里那玩意儿又抽风了?”它蹲在坑边,龙角微微发亮,“我刚才梦见一群老龙在冰里喊救命,醒来发现我尾巴尖都结霜了。”
“梦?”陆无尘斜它一眼,“你昨晚偷吃了三块我腌的咸鱼饼,梦里全是海鲜味儿。”
“我是正经龙!”金龙炸毛,“我梦见的是北冥龙冢的哀鸣!远古血脉感应,懂不懂?”
“懂。”陆无尘点头,“所以你是梦见自己祖宗在冰里开烧烤派对,想你也来烤两串?”
金龙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忽然耳朵一抖,龙角光芒骤亮。
“等等……”它猛地抬头,“你听——”
两人同时静默。
不是风声,不是鸟鸣,是地底传来的一种低频震动,像是某种巨物在冰层下缓慢翻身,又像是空间本身在呻吟。
陆无尘缓缓蹲下,手掌贴地。
“不是地震。”他低声说,“是撕裂。”
——
半个时辰后,联盟议事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