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尘回到灵田空间时，那截沾着黑丝的枯枝正躺在东南角的土里，像根被随手丢弃的牙签。他蹲下，指尖刚碰上泥土，玉佩就轻轻震了一下，不是警告，也不是提示，倒像是打了个哈欠。

“行吧，你困我也困，但活还得干。”他嘟囔着，把酒葫芦往地上一插，清气顺着壶嘴溢出，渗进土壤。灵田嗡鸣一声，时间流速悄然加快。

一夜过去。

清晨的灵光还没完全铺开，那片埋了枯枝的土里，钻出一株通体银白的小草。叶片薄如蝉翼，边缘泛着淡蓝光晕，微风拂过，整株草轻轻一颤，像是在呼吸。

陆无尘凑近，鼻尖刚触到那股清凉气息，脑子里“轰”地一下，蹦出小时候偷喝娘亲泡的冰糖梅子水的记忆。酸甜冰凉，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去，连脚趾头都舒服得蜷了蜷。

“这味儿……不对劲。”他眯眼，“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修真界的玩意儿。”

他掐下一片叶子，揉碎，指尖沾了点汁液往舌上一舔。

没味道。

但他笑了。

“系统爸爸，记一笔：灵田出品，专治回忆上头。”

系统界面懒洋洋弹出：【检测到高纯度记忆共鸣，灵田升级进度+0.3%。温馨提示：宿主精神波动异常，疑似童年创伤复发，建议立即停止使用薄荷类植物。】

“滚。”陆无尘关掉界面，顺手把剩下半片叶子塞进酒葫芦，“等会儿拿去泡酒，看能不能酿出个‘童谣味觉唤醒特调’。”

他拎着葫芦走出灵田，外头天刚亮，童谣已经蹲在药房门口，手里捧着个空杯，眼神发直。

“你站这儿多久了？”陆无尘问。

“一晚。”她声音有点哑，“那株灵芝……昨晚自己动了。菌盖上的龙血草图案，转了一圈，像是在看我。”

陆无尘没说话，从葫芦里倒出一滴混着薄荷汁的清气，滴进她杯里。

“喝。”

“这是什么？”

“新型醒神露，专治幻觉和失眠，喝完保你看见二叔穿花裙子跳舞。”

童谣盯着杯子，手指微微发抖。她不是不信他，而是不敢信——三年来，每一次她以为自己“闻对了”，结果都是错的。药王谷的声誉，靠的就是精准辨药，她不能再错。

陆无尘看穿她心思，干脆把杯子塞进她手里：“要不这样，你当这杯是毒药，闭眼灌了，死了算我的。”

童谣瞪他。

“行了，”他耸肩，“你不喝，我喝。”说着仰头就要倒。

“等等！”她一把抢过来，深吸一口气，仰头灌下。

水入喉的瞬间，她整个人僵住。

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