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戴尔·拉维爵士知道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主导权,用一种略带傲慢的调停口吻说道:“沈部长,请注意您的待客之道,真田先生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我想,我们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他代表的也是一个主权国家的……”
沈云鸿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打断了戴尔的话,语气依旧轻飘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哦?既然拉维爵士开口求情,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这话看似给了大鹰面子,实则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而且在他说话的同时,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对面所有脸色铁青的东瀛使团成员,那眼神仿佛在说,在这里把尾巴夹起来做人。
戴尔·拉维被沈云鸿这近乎施舍的语气噎了一下,心中怒火更盛了,但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他强行压下了,将矛头对准了条约本身,他拿起文件,语气变得严肃而低沉:
“贵方提出的这些要求,恕我直言,都是不切实际的,是破坏性的!它们除了满足贵方一时的征服欲,不符合任何人的长远利益,特别是严重损害了我们大鹰帝国在亚太地区的核心利益!”
他挥舞着文件,试图展现大鹰的“关切”,“如果这份协议签订并生效,那么整个亚洲,特别是东亚,将成为你们南方一家独大的地盘,这将彻底破坏该地区的力量平衡,是极其危险的!大鹰帝国作为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的重要力量,绝不能坐视不理!”
沈云鸿听完这番充斥着殖民帝国逻辑和霸权思维的言论,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微微向后靠,身体放松地陷入椅背中,目光平静地看向戴尔·拉维,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没有脑子的智障。
“拉维爵士,”沈云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理解大鹰帝国维护其在亚太所谓‘传统利益’的初衷。但是,请您首先明确一点——”
他稍稍停顿,让会议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的这场谈判,是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的对话,是侵略者接受审判与惩罚的时刻,而非……两个殖民帝国在划分势力范围。”
这话如同无形的耳光,抽在戴尔·拉维的脸上,让他脸颊肌肉一阵抽搐。
沈云鸿继续毫不留情地撕开对方的伪装:“贵国在东瀛早期扩张过程中,采取的默许、纵容乃至支持的绥靖政策,在法理和道德上,都早已使贵国失去了担任‘公正调停人’的资格。这一点,我想爵士您心知肚明。”
他目光炯炯有神,紧盯着戴尔·拉维:“如果贵国坚持要在这场谈判中扮演一个角色,那么我们认为,更合适的角色不是调停者,而是——‘担保人’。”
戴尔·拉维立刻抓住了这个词,试图扭转局面:“我们大鹰帝国当然可以,也愿意充当这个担保人的角色!但这担保的,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份……这份充满羞辱性和毁灭性的协议!这个要求太过苛刻了!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文明国家,会愿意承担这样一份条约的担保责任!这不符合国际法的精神!”
沈云鸿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和消失了,他正色起来,身体前倾,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和严肃:
“拉维爵士!我再强调最后一次!”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今日的谈判,是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的对话!在这里,没有愿不愿意,只有接不接受!我不是在和你,或者和东瀛代表进行协商,我是在通知你们,这就是最终的结果!这个结果并不会因为你们大鹰的存在而做出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