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陈天宇还在睡梦中,昨夜在大理寺研究卷宗到深夜,此刻正睡得深沉。院外的喧闹声起初并未惊醒他,直到 “哐当” 一声,房门被猛地撞开,管家陈福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声撕心裂肺:“公子!不好了!玄漓老爷他…… 他死了!”
陈天宇猛地从床上坐起,睡意瞬间消散无踪。他盯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陈福,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一股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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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父亲,玄漓老爷…… 在城南宅院被人发现…… 已经没气了…… 官府的人说…… 说是中毒死的……” 陈福哽咽着,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
“轰” 的一声,陈天宇只觉得脑中炸开,眼前阵阵发黑。他踉跄着掀开被子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好,一把抓住陈福的胳膊:“在哪?人在哪?”
“官差…… 官差说要先带回衙门验尸查案…… 老奴已经让人去拦了,求他们先把老爷的尸首送回府……”
陈天宇冲出房门,府中早已乱作一团。下人们端着水盆、拿着布巾往来穿梭,脸上满是惊慌与悲戚。陈家骐和陈亦诚已经赶来,一见到陈天宇,这位平日里沉稳的爷爷竟老泪纵横:“天宇…… 你父亲他……”
“爷爷,您先稳住。” 陈天宇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扶住摇摇欲坠的陈亦明,“既然已经确认是爹......事出突然,死因必须查清楚。”
陈家上下迅速忙碌起来。前院搭起了灵棚,素白的幔帐在风中猎猎作响,哀乐从午时起便未曾停歇。陈玄漓的尸首被送回府时,沥清瑶抚着棺木哭得几欲昏厥,府中女眷的啜泣声此起彼伏,连平日里最调皮的陈雪薇都低着头泣不成声,早已没了嚣张跋扈的样子,这丫头和陈玄漓之间的父女感情可比陈天宇深的多。之前陈雪薇一直针对陈天宇,绝大部分也是因为害怕父爱被人抢走罢了。
布行的掌柜和伙计们闻讯赶来吊唁,说起昨日还见过陈玄漓清点新到的绸缎,怎么也不肯相信不过一夜,那个总是笑着招呼客人的主子就没了。有胆小的伙计想起三大家族平日里对陈家的打压,忍不住窃窃私语,却被掌柜厉声喝止 —— 这种时候,任何无端的猜测都可能招来祸端。
陈天宇穿着素白的孝服,跪在灵前烧着纸钱,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痛哭流涕,只是眼神晦暗不明,指尖因用力攥着纸钱而泛白。身后跟着秦红殇和叶清怜,二女也绝对没有想到,自己都还没过门,竟然先参加了父亲的葬礼。入夜后,陈天宇屏退了所有人,独自留在停灵的偏院。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棺木上,泛着清冷的光。陈天宇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棺盖。陈玄漓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他脖颈处有几处极淡的青紫色纹路,像极了某种虫类爬过的痕迹。
陈天宇伸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纹路,触感冰凉。这明显是中了蛊毒后的症状,陈天宇和墨如玉几人曾亲自领教过,绝对忘不了。
他将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刺入陈玄漓的指尖,拔出时,针尖竟泛着诡异的幽蓝。寻常毒物绝不会让银针变色如此迅速,唯有蛊毒中的 “醉魂香” 才会有此反应。而这 “醉魂香”,正是南宫家祖传的秘药,据说用南疆特有的毒虫研磨而成,无色无味,混入香料中更是难以察觉。
陈天宇猛地合上棺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南宫月瑶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与陈玄漓临死前的惊骇神情在他脑中交织。难怪爹会中毒,难怪官府查不出毒物来源 —— 对方用的根本不是寻常毒药,而是防不胜防的蛊毒!
夜风穿过灵棚,卷起地上的纸钱,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亡魂在低声诉说。陈天宇站在棺木前,眼中最后一丝温情被彻骨的寒意取代。他知道,这场丧事绝非结束,而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南宫家欠陈家的这笔血债,他迟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只是,陈玄漓虽然平时看着不靠谱,却也不是傻子,如今的局势,南宫家的心思,难不成他还不知道,傻傻地就这么钻入陷阱?一定没有那么简单!那晚陈玄漓绝对和南宫家的人私下里见过面,而且是一位不得不见的人,那会是谁呢?”陈天宇心里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