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阁主,李兄,得罪了。” 他屈膝跪在草堆上,双掌抵住凝商言后心,一股温润的真气如溪流般涌入对方经脉。无极真功遇毒则化,此刻正顺着凝商言的气血游走,所过之处,软筋散的药性像冰雪般消融。凝商言只觉丹田处暖意渐生,原本麻木的四肢泛起细微的刺痛,那是阻塞的经脉正在疏通。
“这…… 这是什么功法?” 凝商言惊得话都说不完整,感受着体内重新凝聚的内力,看向陈天宇的眼神已满是敬畏。他执掌藏宝阁多年,自然识得这不是一般内功心法的气息。
陈天宇额角渗出细汗,却依旧沉声吩咐:“凝神静气,莫要抗拒。” 他指尖变幻诀印,真气分作两股,一股继续为凝商言驱毒,另一股如游丝般缠上李子雄的手腕。
李子雄原本瘫在地上哼哼唧唧,被真气包裹的瞬间猛地坐直,惊道:“我…… 我有力气了!” 他试着握拳,指节竟能发出轻微的脆响。
约莫五分钟后,陈天宇收掌时喉间溢出一声轻哼,一口浊气混着淡青色的药雾喷出,玄色衣襟已被冷汗浸得半透,贴在背上勾勒出紧实的肌理。他抬手拭去额角汗珠,指腹蹭过发烫的皮肤,眼底却清明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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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商言扶着石壁缓缓起身,原本佝偻的脊背重新挺直,银须无风自动,周身那股属于藏宝阁阁主的威严如潮水般漫开。他拱手时袖摆扫过地面草屑,沉声道:“贤侄这份恩情,老夫记下了。”
“凝逸尘!我这就去撕了他!” 李子雄猛地捶向石壁,拳头与青石相撞发出闷响,震得火把火星簌簌坠落。他周身气血翻涌,方才被陈天宇渡入的真气正顺着经脉奔腾,恨不得立刻冲到凝逸尘面前较量一番。
陈天宇抬手按住他的肩,掌心传来的力道让李子雄的冲动霎时滞住。“稍安勿躁。” 他目光扫过锈迹斑斑的牢门,铁栏上的划痕里还嵌着陈年血垢,“凝逸尘在藏宝阁布下了天罗地网,硬闯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墨如玉,“三弟,你护送凝前辈和子雄出去。” 玄色衣袖垂落时,恰好遮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意 —— 留着凝逸尘,本就是为了让他尝尽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随即他转向凝商言,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凝前辈,这地牢既是您藏宝阁所建,想必知晓最快的脱身之路?后续之事,便全凭前辈定夺了。”
凝商言闻言冷哼一声,银须在火光中颤动:“那孽障这样就能翻天?殊不知西侧石壁后藏着密道,直通藏宝阁宗室祠堂。” 他抬手叩向左侧石壁,某处砖块发出空洞的回响,“那里的元老们守着先祖牌位,最是忠心,只要老夫现身,定能以阁主之权重整乾坤。”
“如此甚好。” 陈天宇颔首时,目光已飘向牢门外幽深的甬道,“事不宜迟,我先行一步。” 他虽有意让凝霜吃些苦头磨磨性子,却也清楚李昭君与林妙妙单纯无辜,若真遭了毒手,怕是追悔莫及。
话音未落,他已身形一晃,指尖在铁栏上轻轻一搭,整个人如灵猴般翻出牢门,玄色衣袍掠过地面时带起一阵疾风,卷走了地牢里最后一丝药味。
凝商言望着他消失在甬道尽头的背影,突然对李子雄道:“这陈天宇,绝非池中之物。” 说罢转身走向西侧石壁,指尖在砖块上快速叩击,暗门 “咔哒” 一声弹开,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密道。
内室的安神香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缕青烟贴着梁顶散去。凝霜瘫坐在床沿,双腿软得像没了骨头,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她望着步步逼近的凝逸尘,眼底的惧意正被怒火一点点烧尽,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别白费力气了。” 凝逸尘慢条斯理地解着玉带,月白锦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尘埃。他俯身捏住凝霜的下巴,指尖的凉意让她猛地偏头,却因浑身无力,动作迟缓得像慢镜头,“锁灵散的滋味如何?现在的你,连抬手打我的力气都没有吧。”
凝霜的声音带着气若游丝的沙哑:“放开我…… 爹不会放过你的……”
“等他从地牢爬出来,你早就成了我的人。” 凝逸尘笑得越发狰狞,“你说,那些宗祠的老东西见了你这副模样,还会认你这个‘掌上明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