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王家?”太后眼神一沉,随即又笑了笑,“原来是王家的嫡次子,还娶了谢家的姑娘,家世倒是不错。想来你姑母在这件事上,也帮了不少忙吧?”
王明玉的姑母是眼下太师的夫人,太师府本是太后的娘家本该照拂一二,但是赵善隐隐却察觉出了其中的端倪,太后此言一出,这话虽看似平常,实则带着敲打——暗指王明玉是靠裙带关系来的。王明玉脸色微变,不敢再多说,只垂首站着。
赵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数。她转身走回座位,端起宫女刚奉上的茶,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碗边缘,似在思索,又似在犹豫,语气含糊:“既然皇祖母瞧着不满意,那善儿……再想想?”
太后瞧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试探,追问:“哦?你倒说说,你还在想什么?”
赵善抬眼时,眼底的犹豫已换成了恰到好处的“怀念”,语气也软了几分,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向太后的心防:“善儿在想,如今能得皇祖母这般费心,是不是从前皇祖母也像今日这般,为我择选过良师?”
这话一出,太后面色骤然煞白,像是被人当众揭了伤疤——从前赵善年幼时,太后从没过问过她的学业,也由着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孩子,只跟着太子的太傅囫囵吞枣的学,只当是眼不见为净。
可不等太后开口,赵善又忽然笑了,笑容明媚得晃眼,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不过想来也是,皇祖母疼惜子涉和静儿的心,定不会比疼惜我时少半分。”
太后的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一下,勉强压下心头的慌乱,顺着她的话茬道:“是,是,哀家对你们,自然都是一样的。”
亭外的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赵善端着茶碗,眼底却一片清明——她要的不是太后的“一样疼惜”,而是让她知道,从前的账,她没忘;如今的局,她也接得住。
太后找了理由将人都打发了,也离开了亭子,亭子中只留下赵善和桌上的四张墨宝,赵善捡起王明玉的一张,细细看着。
茉莉走上前,开口。
“殿下怎么看了这么久?”
赵善只斜斜靠在石桌上,
“往常我怎么没想过原来还是能从此处入手的!”
赵善这话模棱两可,但是茉莉一下就听出了公主是想从太师府入手,眼中惊骇非常!
“公主是想,,,”
赵善拿起那幅字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