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赫敏试图用她一贯的逻辑分析来安慰,尽管她自己的精神状态也堪忧,“古老的神兵通常都有自己的意志,就像魔杖选择巫师一样。它可能只是在…考验你。”
“考验我是不是有个铁打的颈椎和一颗不会被嘲讽击碎的心吗?”哈利闷闷的声音从桌面传来,“那它快成功了。”哈利哀叹道,“最后他总算叫停了,我以为折磨结束了。结果你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吗?”哈利看向格温尼维尔,眼神里充满了无助。
哈利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模仿着斯内普最经典的嘲讽腔调,压低了声音:“‘今晚的练习证明了一点,波特,在某些方面,你确实拥有…非凡的、超越常人的…毅力。’他停顿了一下,那双黑眼睛像深潭一样盯着我,然后补充道,‘遗憾的是,这唯一的优点,也仅仅体现在你坚持不懈地把一件传奇武器用出废铁的效果上。’”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袍子翻滚得像一只巨大的蝙蝠。留下我一个人对着那把剑,思考我的人生到底哪里出了错。”
寂静。
然后是彻底失控的狂笑风暴,几乎要掀翻霍格沃茨礼堂的屋顶。
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并不是斯内普教授。
但效果几乎同样显着。
洛哈特教授穿着一身耀眼的勿忘我蓝色长袍,脸上挂着能闪瞎人眼的完美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扫过礼堂,最终精准地落在了斯莱特林长桌——尤其是哈利·波特的身上。
“啊!哈利,我的孩子!”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戏剧化的热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还有各位同学们!早晨多么美好!”
原本喧闹的礼堂顿时安静了不少,许多人都带着混合着好奇和警惕的目光看向他。经历过斯内普的“洗礼”后,大家对教授突如其来的关注都有些神经过敏。
洛哈特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径直走到哈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利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而猛地坐直了身体。
“我听说,你得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嗯…纪念品?”洛哈特眨着眼睛,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一把古老的青铜剑!这真是太迷人了!正适合写入我的下一本书里——《与剑术奇才同行:我指导救世主的日子》!你觉得这个书名怎么样?”
哈利张了张嘴,看起来像是被一大块奶油杏仁糖噎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洛哈特似乎将哈利的震惊理解为了默许和兴奋,他继续滔滔不绝,并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本…看起来像是《标准咒语,初级》却被他自己用金箔贴改了书名的册子。
“我认为,你需要一些专业的指导,哈利!而恰好,我对冷兵器也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研究。”他故作谦虚地摆摆手,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快来崇拜我”,“在我与西藏雪人那次的小小‘切磋’中——详情请见《会魔法的雪人》第七章——我就曾巧妙地运用了一把祖传的弯刀!哦,那真是惊险刺激!”
赫敏在一旁,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无声地动着,似乎想反驳雪人根本不会魔法这个基本事实,但最终还是被洛哈特的气势压倒了。
“所以,今天下午!”洛哈特宣布道,声音洪亮得足以让礼堂里的每个人都听见,“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我将为你开设一些额外的…私人辅导课!我们将从最基础的握剑姿势开始!我相信,这一定会成为一段佳话!”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将那本贴着《格斗吧!剑术!》金箔名字的册子塞进哈利僵硬的手里,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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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哈利身上。他呆呆地看着手里那本可疑的“教材”,脸上血色尽失,仿佛洛哈特塞给他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条正在嘶嘶作响的炸尾螺。
刚刚经历过斯内普精神摧残的救世主,此刻看起来像是被另一个版本的噩梦精准击中了。
罗恩同情地看着他,小声说:“哥们儿…你这算是才出油锅,又跳进…呃…闪耀的粪蛋池吗?”
德拉科则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充满愉悦的嗤笑:“哇哦,哈利,私人辅导课?看来你要成为洛哈特教授的下一个‘传奇故事’了。需要我提前为你预定圣芒戈的病床吗?最好是精神科。”
哈利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格温尼维尔,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纯粹的绝望。
“格温,”他声音沙哑地恳求道,“要不…你还是去跟斯内普教授说说,让他继续给我加练吧?求你了。跟洛哈特学剑术…我宁愿每天晚上都去给斯内普的蟑螂堆分类!”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惨白的脸,忍不住轻笑出声,绿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哦?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不害怕他的‘斯内普式’灵魂拷问和柠檬味清洁咒了?”
哈利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饱含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两害相权取其轻。斯内普的毒液至少是…呃…真实的,是基于某种残酷事实的。而洛哈特…”他做了一个无法形容的、扭曲的表情,“那完全是另一种层面的精神污染,是持续不断的、闪耀的、自吹自擂的折磨!听他吹嘘一个小时,我宁愿被斯内普的无声咒击中十次!”
他猛地抓住格温尼维尔的袖子,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绿眼睛里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格温…好格温…帮我想想办法!要不然…要不然我今天晚上就跟他说,你已经答应要给我进行首席特训了!对!就说你要给我补课!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不!最好说是一整个月!甚至一学期!告诉他我的日程表全满了,连一秒钟的空隙都挤不出来给‘闪耀的剑术指导’!”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几乎像是在念一道复杂的咒语,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洛哈特抓去当写作素材。
“他甚至可能会想加入!”罗恩在一旁惊恐地插嘴,脸皱成了一团,“想象一下,格温你在教我哥们儿怎么用剑,而洛哈特在旁边不停地摆姿势,让那个讨厌的摄影师科林·克里维拍照!标题就是《洛哈特与他的明星学徒:霍格沃茨剑术之光!》梅林的臭袜子啊!”
这个可怕的设想让哈利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德拉科在一旁优雅地假笑着,慢悠悠地插刀:“哦,我想《预言家日报》会很乐意刊登的。头版头条:《救世主的新追求:弃魔从武?名师洛哈特倾囊相授》。你父亲看到会‘高兴’疯的,波特。”
哈利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呻吟,把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长桌桌面上。
格温尼维尔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拍了拍哈利那颗绝望的黑色脑袋,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好了好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想办法帮你推掉洛哈特教授的‘好意’。”她狡黠地眨眨眼,“或许我可以告诉他,斯内普教授已经提前预定了你未来三个月的所有课余时间,用于…嗯…‘魔药材料的特殊处理’以及‘基础魔咒的纠错练习’,并且严令禁止任何‘不必要的课外活动’干扰他的教学计划。我想,洛哈特教授应该不至于想去挑战西弗勒斯的权威?”
哈利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光芒,仿佛格温尼维尔刚刚宣布了他无罪释放。“真的?你能用斯内普教授当挡箭牌?太好了!就这么说!”他激动得差点打翻眼前的南瓜汁。
“当然,”格温尼维尔微笑着,“毕竟,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事实,不是吗?他确实‘特别关注’你的训练。”她的目光扫过哈利依旧有些发抖的手臂,“而且,我相信斯内普教授会很乐意他的名头被用来…呃…‘清除’一些他认为毫无意义的干扰项。”
礼堂门口那沉重的橡木大门被无声地推开。
斯内普如同一片裹挟着寒意的乌云,径直走了进来。在教师长桌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起一份《预言家日报》完全展开,将自己遮住。
哈利却像是看到了救世主——真正的、能对抗洛哈特的那种——他眼睛猛地一亮,几乎是屏住呼吸,用气声急切地对旁边的格温尼维尔说,手指紧张地抠着桌沿:“格温…他来了!快快快,机会难得,快去跟教授说说,让他…让他‘认领’一下我的课余时间,救救我!”
他的语气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恳求,仿佛请求格温尼维尔去触摸一条沉睡的毒蛇,只为让它帮忙赶走一只聒噪的孔雀。
格温尼维尔优雅地起身,在一片混合着敬畏和哀求的目光中,走向教师长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沉默地用餐片刻,随即自然地侧过身,看向身旁那团散发生人勿近气息的黑袍阴影,脸上带着笑意,轻声开口:“教授…听说…您昨晚亲临指导,效果…似乎不太理想?”
小主,
斯内普的目光并未从手中的《预言家日报》上移开,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哼声,那声音像是地窖里的冰块相互摩擦:“她们——向你抱怨了?”他拖长了语调,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危险的意味,仿佛在说“她们竟然还有力气抱怨”。
格温尼维尔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明显了些:“抱怨?哦,不完全是。更准确地说,她们集体向我生动描述了一番,说您的‘精神攻击’似乎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艺术高度。”她巧妙地选用了那个词,语气轻快,试图化解那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温。
斯内普缓缓放下了报纸,微微侧头,看向格温尼维尔。
“艺术高度?”他重复道,声音丝滑低沉,却让不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学生们齐齐打了个寒颤,“我以为那只是最基本的事实陈述。看来,我高估了他们的理解能力,以及——”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长桌,“——承受能力。”
格温尼维尔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轻笑出声。她极其自然地将自己盘子里所有她不爱吃的西兰花和胡萝卜,一块接一块地夹到了斯内普几乎没动过的餐盘里,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这么说来,”她语气轻快,带着一丝狡黠,“邓布利多校长可能得考虑额外申请一笔资金了——毕竟,霍格沃茨目前还没有一个能专门应对‘斯内普式教学法后遗症’的心理疏导室。我担心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会忙不过来。”
斯内普低头看着自己盘子里迅速堆积起来的绿色和橙色蔬菜,又抬眼笑着的格温尼维尔,鼻腔里发出一声叹息。那叹息里混杂着纵容的情绪。
“莱斯特兰奇,”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把你盘子里的蔬菜好好吃完。这种幼稚的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并不能让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成绩自动提高一个等级。”
话虽如此,他却并没有动手将那些蔬菜拨回去,只是拿起叉子,戳起了其中一块西兰花。
格温尼维尔见状,得寸进尺地稍稍凑近,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了拽他黑袍的袖子,声音压低,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近乎撒娇的恳求:“教授…下次考虑稍微…温柔那么一点点地点评?就一点点?”她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微小的距离,绿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我怕他们下次看到您,会吓得直接幻影移形——即使那会留下身体部分。”
斯内普切割牛排的动作顿住了。银质餐刀悬在半空。他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眼眸危险地眯起,目光落在她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指上,然后又抬起,对上她那副明显在耍赖的表情,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和一丝被气笑的冷意:
“莱斯特兰奇,”他每个音节都咬得极其清晰,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你居然还想让我——继续——替你监督那群脑子里塞满了芨芨草和鼻涕虫黏液的小巨怪?!”他简直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在经历了他昨晚那场“攻击性极强”的指导后,她竟然还敢提出这种要求,甚至得寸进尺地要求他“温柔”?
格温尼维尔立刻皱起脸,摆出一副比他更委屈、更难以置信的表情,拽着他袖子的手轻轻晃了晃,声音里染上了一点真实的控诉:“不然呢?您就真的舍得让我一个人面对那一大群嗷嗷待哺、急需‘雕琢’的小巨怪?!万一我被他们的愚蠢传染了怎么办?万一我宝贵的教学热情被耗尽了怎么办?您忍心看您…最优秀的学生,就此陨落吗?”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却又该死的生动无比的模样,太阳穴再次突突地跳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在面对她这种近乎耍无赖的攻势时,所有的冷硬和拒绝都像是遇到了克星,难以凝聚。
他狠狠瞪着她,试图用目光让她知难而退。但她毫不退缩,反而用那种可怜兮兮又理直气壮的眼神回望着他。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与她进行无意义眼神对抗的耐心,猛地转回头去,恶狠狠地叉起餐盘里另一块无辜的西兰花,仿佛把它当成了某个得寸进尺的家伙的脑袋。
“…吃你的饭。”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近乎认命的烦躁。
格温尼维尔见状,立刻得寸进尺,再次像只狡猾的猫一样凑近,几乎将下巴搁在了他的黑袍肩线上。她声音压得更低,气息拂过他耳侧,带着毫不掩饰的得逞笑意:
“那…后天晚上,地窖训练室——”她拖长了语调,翡翠绿的眸子紧紧锁住他紧绷的侧脸,“您跟我一起去?正好验收一下您这次‘高标准指导’的后续成果,也看看那群小巨怪…在您的威慑下,有没有取得哪怕一丝丝微不足道的长进?”
她特意强调了“一起”这个词,语气轻快,绿眼睛里闪烁着明亮而期待的光芒,仿佛这不是一次寻常的教学检查,而是一场亟待他隆重出席的重要私人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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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拿着叉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答,甚至没有转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斜睨着她近在咫尺的、写满期盼和些许紧张的脸庞。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在审视她这个提议背后所有的潜台词和…得寸进尺的意图。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只有礼堂远处的喧闹声作为背景音。
终于,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颔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而模糊的:
“…嗯。”
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那确是一个肯定的回应。没有嘲讽,没有附加条件,甚至没有再看她第二眼,他就转回头,继续面无表情地、专注地…对付着他盘子里的西兰花,仿佛刚才只是同意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然而,他那悄然泛上耳根的薄红,却无声地泄露了这看似平淡的回应之下,远非平静的内心。
“对了,”她拿起一杯南瓜汁,语气轻松地像是提起天气,仿佛刚才那个让魔药大师耳根泛红的约定从未发生,“刚刚洛哈特教授找到哈利,热情洋溢地表示要亲自指导他剑术。”
斯内普正准备舀一勺汤的手再次顿住,悬在半空。他的眉毛难以置信地高高扬起,几乎要没入他油腻的黑发际线,那表情混合着纯粹的嫌恶和一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洛哈特,”他重复道,声音丝滑低沉,却像裹着冰碴,“那个除了梳理自己头发和背诵出版社提供的稿子之外一无是处的草包?他终于彻底疯了?而你,”他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她,带着审视,“同意了?”
格温尼维尔抿了一口南瓜汁,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奈又略带嘲讽的表情:“他根本没给我——或者哈利——任何说话的余地。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编织的英雄叙事里。自顾自地把几本封面印着他自己(眨着眼睛、露出闪亮牙齿)照片的大部头‘教材’砸在哈利面前,单方面宣布了‘私人辅导课’从今天下午开始,甚至还贴心地通知了那个拿着相机的一年级生——科林·克里维——准备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她模仿着洛哈特那种浮夸的、抑扬顿挫的语调,惟妙惟肖,让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那弧度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生理性的不适。
斯内普缓缓放下叉子,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他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椅背,周身散发着冰冷算计与极度不悦的情绪。
“所以,”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只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救世主波特那贫瘠得可怜的课余时间,不仅被魔药补习占满,现在还要额外加上一门…由那个只会靠遗忘咒和出版商活着的蠢货教授的…剑术课?”他吐出“剑术课”这个词的方式,仿佛在说某种极其肮脏、毫无价值的东西。
“看起来是的。”格温尼维尔点点头,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光芒,“除非…有什么更权威的、令人无法反驳的‘教学安排’能优先占用他的时间。比如,来自一位魔药大师的、不容置疑的、关乎学院荣誉的…课外辅导。”她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巧妙地将“学院荣誉”这个帽子扣了上去。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黑色的眼眸如同深潭,紧紧盯着格温尼维尔,似乎在评估她这番话里的真正意图以及亲自出手插手此事的麻烦程度与…可能带来的愉悦感。
最终,他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阴沉的愉悦。
“看来,我需要亲自去和洛哈特教授…好好地、深入地‘协调’一下波特的课程表了。”
“毕竟,”他补充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般射向格兰芬多长桌那边正紧张地窥视着这边的哈利,嘴角那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微笑加深了,“让波特那样的巨怪脑子同时消化高深的魔药知识和…那种哗众取宠的杂耍技巧,确实过于挑战他本就有限且被芨芨草填满的脑容量了。作为他的教授,我有责任…确保他的智力资源得到最‘有效’的利用。”
“说起来…您觉得他们当中,谁还有那么一点点…可塑的潜质?”她稍作停顿,刀叉轻轻碰在盘沿,“或者说,谁让您觉得‘嗯,至少这家伙的脑干还在正常工作’?”
斯内普慢条斯理地咽下一点燕麦粥,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平缓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令人绝望的事实:“如果‘可塑的潜质’指的是像巨怪一样抗揍,或者像曼德拉草一样不分场合地吵闹,那么他们个个都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她的侧脸,“…当然,比起某个擅自把自己缩水、还引得一群人围观的麻烦精,他们至少还算安分。”
格温尼维尔轻笑出声,并不气馁,继续挖掘:“总有一个相对不那么让您想立刻掏出毒药瓶的吧?比如…诺特?那孩子至少挨骂时很安静,像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安静?”斯内普冷哼,语气里充满了对“安静”一词的重新定义,“他的沉默更像是在他自己构建的大脑封闭术迷宫里彻底迷了路,并且丝毫没有找回来的打算。”他顿了顿,极其吝啬地、仿佛施舍般补充了一句,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不过,他至少没像隆巴顿那样,试图用他那与生俱来的、堪称诅咒的坩埚杀手天赋来对抗攻击性咒语。也…没像某些人一样,轻易就能让扎比尼那种油腔滑调的小子眼睛发直。”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含在喉咙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那股酸意却若有似无地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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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尼维尔用叉子轻轻拨弄着盘中的食物,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仿佛不经意间提起:“哦,对了…我听西奥多本人说,您昨晚还让他额外‘体验’了一下…什么是无声无杖的清理一新?”她刻意放缓了语速,让那个看似普通的清洁咒语名称听起来别有深意,“据说效果非凡,还附带了…持久的柠檬清新香气?教授,您什么时候开始涉足研究带香氛的特制咒语了?打算开拓美容魔咒市场?”
斯内普执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锐利地看向格温,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但在对上她近在咫尺的、带着调侃笑意的绿眼睛时,那锐利似乎被什么东西微妙地软化、搅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试图拉开一点距离,耳根却不受控制发热。
“诺特是这么…‘形容’他那份额外的…辅导经历的?”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在掩饰什么,“我以为那只是帮他清除一些显而易见、却又被他顽固忽略的…思维障碍和战场注意力涣散的问题。”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只在她耳边萦绕,带着一种阴森的“关切”,但目光却有些飘忽,不敢长时间与她对视,“或许,莱斯特兰奇小姐也对这种‘深度清洁’服务感兴趣?我可以确保,下一次你试图往我盘子里转移你不喜欢的蔬菜时,它能让你…从头到脚,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格温尼维尔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动作极其自然地将自己盘子里最后几根孤零零、看起来确实不太美味的豌豆苗,也精准地夹到了斯内普已经堆积了不少绿色植物的餐盘边缘。轻快又带着狡黠的挑衅:“这么‘贴心’又私人的服务,您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教授。当然——”她拖长了语调,翡翠绿的眸子闪着光,压低声音,“如果您哪天真的研发出了玫瑰香型的版本,我说不定还能稍微考虑试试。至于柠檬味嘛…嗯,更符合您地窖魔药储藏室的整体风格,还是您自己留着比较好。”
“浮夸。”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为了掩饰尴尬,他猛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餐盘中那座不断增高的“绿色小山”上,故作沉重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抱怨,反而有点像是在嘟囔,“莱斯特兰奇,我要郑重地向你家长举报——你正在用这些毫无味道可言的蔬菜,残忍地荼毒你可怜的老教授本就不怎么愉悦的用餐体验。”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带着一种奇怪的、近乎撒娇的抱怨意味,说完他自己似乎都愣了一下,耳根更红了。
“这分明是学生出于对教授健康的深切关怀,是爱的体现,怎么能叫荼毒呢?”格温尼维尔歪着头,指尖轻轻推了推那盘沙拉,让它们离他更近一些,“维生素和膳食纤维——这可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霍格沃茨教师健康关怀周’的专属礼物。您得领情。”她着重强调了“爱”和“专属”这两个词。
斯内普挑眉打量着她灿烂的笑容,认命地拿起叉子:“那我是否该感谢你没有送来又一瓶会尖叫的糖果?”他慢条斯理地卷起一片生菜,语气中带着调侃,“说真的,你们莱斯特兰奇家族表达关爱的方式总是这么…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