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脸色一白,心中又气又急,若此时退缩,岂不是坐实了王蓝田的怀疑?
她猛地抬头,强作镇定,声音却不由得拔高:“谁说的!去便去!难道我还怕了不成!”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但已是骑虎难下。
马文才冷眼旁观,对王蓝田这蠢货偶尔的“神来之笔”颇为满意。
他淡淡道:“既是游历,便是增长见闻,并非沉溺酒色。心中自有尺度便可。巨伯,山伯,一同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他轻描淡写,又将犹豫的荀巨伯和无奈的梁山伯裹挟了进去。
“凝香苑”并非杭州顶级的青楼,门脸不算特别气派,但此刻华灯初上,亦是丝竹声声,笑语喧哗。
门前挂着几盏描金红灯笼,光晕朦胧,映照着进出宾客们或急切或暧昧的笑容。
踏入其中,一股浓腻的脂粉香气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
厅内铺设着暗红色地毯,陈设虽非极尽奢华,却也精致,多以纱幔、屏风隔出些许私密空间。
壁上挂着些香艳的仕女图,角落里有乐工弹奏着靡靡之音。
不少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穿梭其间,巧笑倩兮,与宾客们调笑嬉闹。
祝英台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脸上发烫,下意识地往梁山伯身后缩了缩,目光低垂,不敢四处乱看。
梁山伯亦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众人身后,心中叫苦不迭。
王蓝田等人却是如鱼得水,很快便与迎上来的鸨母调笑起来。
马文才则显得从容许多,他抛出一锭银子,要了一个临窗的雅间,既避开了大厅的喧闹,又能看到部分厅内景象。
众人落座,酒水瓜果很快送上。
王蓝田几杯酒下肚,更是放浪形骸,嚷嚷着要让最美的姑娘来作陪。
祝英台如坐针毡,梁山伯亦是食不知味。
马文才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品着酒,目光偶尔扫过坐立难安的祝英台,眼底深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时候差不多了。
他放下酒杯,状似无意地对王蓝田道:“听闻杭州乐伎不仅颜色好,更擅音律词曲,不知这凝香苑有何特色?”
王蓝田正在兴头上,闻言立刻大手一挥,对候在一旁的鸨母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