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修炼阁的设计图被阿阮抢过毛笔,一通鬼画符般的涂改,最终定稿为——“带恒温温泉池、自动旋转零食架、超大柔软躺椅、以及绝对隔音结界的大卧室”。
灵傀阁的建造过程倒是省事——或者说,更混乱了。天阵子、欧冶子、丹辰子为了谁的设计理念该占据主导地位吵得不可开交,差点上演全武行。最后吵累了,三人达成共识:各修各的,拼在一起完事!
于是,灵傀阁最终变成了一个三层奇葩建筑:底层是天阵子的阵法核心控制室,布满了闪烁的符文和线路;中层是欧冶子的开放式狂暴炼器工坊,大火炉子烧得通红;顶层是丹辰子的“优雅”精品丹室,香薰缭绕;最离谱的是屋顶,被逍遥子强行加塞了一个小鱼池,养着他那对宝贝七彩锦鲤,美其名曰“镇压全场气运”。
整个灵傀宗彻底变成了一个超大型、超豪华、同时也超混乱的施工现场。各路大师带着他们的弟子们各显神通,各种珍贵的、闻所未闻的材料跟不要钱似的运进来,又飞快地被消耗掉。灵石如开闸的洪水般哗啦啦地流出去。陈峰看着守拙道人那里每天翻倍的账本,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爹…这造价…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这都够买下十个栖凤山还有富余了…”陈峰试图让老爹清醒一点。
陈百万却得意洋洋,一副“尔等凡人岂懂投资之道”的表情:“你懂什么!这都是必要的投资!眼光要放长远!等你们灵傀宗凭借这些顶级设施,培养出无数高手,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宗,爹我就是宗主的爹!到时候,哼哼,皇帝他爹见了我都得客气三分!那才叫气派!”
整个宗门里,唯一真正享受这个过程的大概就是阿阮了。她就像一只掉进米缸的小老鼠,每天在各个工地快乐地溜达,四处蹭吃蹭喝,还总能精准地找到最贵的那份:
小主,
“欧冶子大叔,你那个烧得通红的大鼎里,翻滚的那个红色金属丸子看起来好像糖豆哦,好吃吗?”
“丹辰子姐姐,你花篮里掉的这些灵石花瓣,是薄荷味的耶!还有没有啦?”
“逍遥子爷爷,你池子里那两条胖头鱼,我觉得烤着吃肯定比游来游去更香哦!”
大师们被这位小祖宗骚扰得苦不堪言,打又打不得(主要是打不过),骂又不敢骂(毕竟是她家师弟/师侄/金主爸爸的儿子在付钱),只能忍气吞声,苦水往肚子里咽——毕竟这小姑娘有时候随手在地上画的几个看不懂的符文,比他们毕生钻研的阵法精义还精妙;无聊时扔着玩的果核,能轻易砸穿他们辛苦撑起的护体灵气!
这天,天阵子真人正全神贯注地布置最核心的阵眼,突然,地面传来一阵异常沉闷的震动,来源正是矿坑深处。
“咦?”他敏锐地皱起眉头,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这地脉波动…有点怪啊,不像是正常的地气翻涌…”
话音未落,整个工地猛地剧烈摇晃起来!如同地龙翻身!工具材料哗啦啦掉了一地!紧接着,一道凝练如实质、散发着不祥与毁灭气息的黑气,猛地从矿坑深处冲天而起,直扑云霄!
“不好!是魔气泄漏!”守拙道人脸色瞬间煞白,失声惊呼。
这群养尊处优、平日里最多跟丹炉炸膛或者阵法反噬打打交道的大师们,哪见过这种只有上古传说中才有的恐怖场面?顿时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妈呀!真…真魔啊!”
“快跑!定金我不要了!小命要紧!”
“我的锦鲤!快把我的锦鲤抱上!”
就在这片混乱和恐慌之中,阿阮正端着一盘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雪花酥,小心翼翼地想找个安静角落品尝。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搞得手一抖,一整盘雪花酥脱手而出,冲着那滔天黑气就飞了过去。
“哎呀我的雪花酥!”她心疼得大叫,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捞,情急之下,双手无意识地结出了一个复杂无比、玄奥异常的古老法印。
那法印甫一成形,便绽放出万丈柔和却不容抗拒的金光,瞬间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金色罗网,竟硬生生将那咆哮肆虐的魔气当头罩住,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其狠狠地压回了矿坑深处!而法印的余波还不小心扫过了天阵子刚布好、还没激活的核心阵眼…
嗡!一阵强光闪过,那阵眼非但没坏,反而被莫名其妙地加固了三倍不止,光芒流转间,透出一股更加古老厚重的气息…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大师们集体石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因为没接到雪花酥而撅着嘴、气鼓鼓地抱怨“差点就浪费了”的小姑娘。那滔天魔气在她面前,仿佛只是打翻了一杯水般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