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3月8日清晨,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金陵东路旧货市场已经渐渐热闹起来。
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旧物,喧闹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陈宇站在旧货市场门口,身上背着军用挎包,里面装着二十斤全国粮票。
这些粮票在如今这个逐渐迈向市场经济的时代,虽然已经不再是生活的必需品,但却是他进入这场特殊交易的敲门砖。
穿中山装的摊主满脸堆笑,掀开油布,露出整箱泛黄的真空电子股权证。
一股霉味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陈宇皱了皱眉头,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些看似破旧的股权证,在他眼中却是开启财富大门的钥匙。
“老板要多少?”摊主一边用报纸扇着青烟缭绕的煤球炉,一边问道,“这些可都是职工内部股。”
陈宇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张股权证,指尖轻轻掠过边沿的毛边。
前世那个暴雨夜,他在档案馆翻到过真空电子的清算报告。
他深知,这些本该作废的凭证,会因国企改制突然获得流通资格。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全要了。”陈宇果断地说道,同时拍出三捆用《解放日报》包着的现金,
“不过得麻烦您跟我去趟公证处。”
他做事向来谨慎,如此大的一笔交易,公证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这笔财富的尊重。
三月中旬,静安证券营业部里人头攒动,嘈杂的人声和键盘敲击声交织在一起。
陈宇在交割窗口前排了四十分钟队,身后的东北口音汉子不停地抱怨着:
“真空电子这破股,十年没见涨!”
汉子怀里抱着印有“上海无线电十八厂”字样的搪瓷杯,指缝里嵌着洗不掉的焊锡膏,一看就是在工厂里辛勤劳作的工人。
他对真空电子股票的失望溢于言表,在他看来,这只股票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毫无价值可言。
“同志,办过户。”
陈宇终于排到窗口,将鼓囊囊的档案袋推了过去。
女办事员戴着套袖,眼神专注地用放大镜核对着每张股权证的钢印,惊讶地说道:“哎呦,这些是1986年的老凭证啊?”
就在这时,一个穿皮夹克的黄牛突然挤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小阿弟,这些废纸我八折收!”
他袖口露出的金表链闪着油光,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财富,
“真空电子要破产重组......”
黄牛试图用虚假的消息来误导陈宇,让他低价出售手中的股权证。
“我赌它能造出彩色显像管。”
陈宇突然提高声音,眼神坚定地扫视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