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水踪

渡河!指向对岸!

陈沐阳的心脏猛地一跳!女孩来过这里!她也面临同样的困境,并留下了明确的指引——渡河,到对岸去!对岸的峭壁,就是树皮卷轴上画的山?洞穴入口在那里?

“爹!看!她留下的!渡河!去对岸!”陈沐阳的声音穿透部分水流的轰鸣,指向岩石上的标记。

陈景行攀上巨石,看清标记,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苗:“渡河?这…这水…”他看着脚下奔腾咆哮、漩涡密布的翡翠色激流,又看看对岸刀劈斧削般的峭壁,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但那条伤腿猛地一踏岩石,“丫头指的路,咱就走!死也死个明白!”

决心已定,剩下的就是方法。直接游过去是找死。陈沐阳的目光扫过河岸。巨大的礁石间,堆积着不少被洪水冲上岸的枯木,有些树干粗壮笔直。藤蔓!岸边垂挂着许多坚韧的深褐色藤蔓!

“爹!砍木头,搓藤绳!扎筏子!”陈沐阳当机立断,拔出燧石手斧,冲向岸边一根碗口粗、长约三米的枯木。

陈景行也立刻行动起来,挥舞木矛,劈砍低处垂挂的藤蔓。那条伤腿在湿滑的礁石间展现出惊人的稳定性和力量,每一次蹬踏都稳固有力。他挑选最坚韧、表皮纤维最丰富的藤蔓,用燧石片削去枝叶,双手如同铁钳般大力揉搓、编织,粗壮的手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条条手腕粗细的藤绳在他手中迅速成型。

陈沐阳则专注于砍伐和修整木材。燧石手斧的斧刃在枯木上劈砍,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木屑纷飞。他需要三根足够长、相对笔直的树干作为筏子的主体。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粗布上衣,手臂因持续挥砍而酸胀颤抖。河水的咆哮如同催命的鼓点,催促着他们。

时间在紧张忙碌中流逝。日头逐渐升高,穿透水汽蒸腾的河面,带来些许暖意,却也映照出河水的湍急与深邃的可怕。终于,三根修整过的树干被并排拖到水边相对平缓的回湾处。陈景行搓好的数条粗壮藤绳如同巨蟒般盘在礁石上。

父子二人合力,用最原始的杠杆原理(撬动礁石)和全身的重量,将树干推入浅水区。冰冷的河水瞬间没过大腿,强大的冲击力让两人一个踉跄。他们咬紧牙关,死死稳住树干,用藤绳以最牢固的“井”字捆扎法,将三根树干死死地绑缚在一起!藤绳在粗糙的树干上勒出深深的凹痕,陈景行用尽全身力气将绳结打到最紧,粗粝的树皮磨得他手掌生疼,但那条伤腿如同桥墩般稳稳钉在水底礁石上,提供着强大的支撑。

一个简陋却异常结实的三角木筏雏形,在湍急的河水拍打下,顽强地漂浮起来!

“成了!”陈景行看着水中的筏子,布满汗水和河水痕迹的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那条伤腿在冰冷河水的冲刷下,反而传来一种充满力量的冰凉感。

陈沐阳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没有丝毫停顿。他迅速砍下两根稍细些、长度合适的树干作为撑筏的篙。又仔细检查了藤绳的每一个绳结,确认牢固无比。“爹,上筏!我在前面撑,您稳住后面!”

两人合力将筏子推离浅滩,在河水即将漫过腰际时,敏捷地翻身上筏。筏身猛地一沉,河水瞬间涌上筏面,冰冷的触感刺透兽皮。陈沐阳立刻半跪在筏首,双手紧握木篙,篙尖死死抵住前方一块稳固的黑色礁石,全身肌肉绷紧,对抗着河水巨大的推力!

“走!”他低吼一声,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木篙猛地撑离礁石!

简陋的木筏如同离弦之箭,借着撑篙的力道和陈景行在筏尾用木矛奋力向后划水的推力,猛地斜刺里冲出了相对平缓的回湾,一头扎入了河道中央汹涌的激流!

瞬间,天旋地转!

狂暴的水流如同无数只巨手,从四面八方撕扯着脆弱的木筏!巨大的浪头狠狠拍打在筏身上,冰冷的河水劈头盖脸浇下!木筏剧烈地颠簸、旋转,随时可能被撕碎或倾覆!陈沐阳死死趴在筏首,双手如同焊在木篙上,眼睛被水花打得几乎无法睁开,只能凭借本能和对水流冲击的感知,在惊涛骇浪中寻找着任何可以借力的礁石或水流相对平缓的缝隙,用尽全力撑篙、调整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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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爹!撑住!”他的吼声被水声撕扯得破碎不堪。

陈景行魁梧的身躯如同磐石般压在筏尾,那条伤腿死死勾住捆扎筏子的藤绳,身体紧贴湿滑的筏面,用木矛疯狂地向后划水,试图对抗水流的旋转,稳定筏身。每一次划动都耗尽力气,冰冷的河水呛入口鼻,但他布满沟壑的脸上只有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对岸那片越来越近的墨绿色峭壁!

时间在惊心动魄的搏斗中被无限拉长。木筏像一片疯狂的树叶,在翡翠色的死亡怒涛中起伏、抛掷。有好几次,筏子几乎被巨浪掀翻,又被两人拼死稳住。冰冷的河水带走体温,手臂酸痛欲裂,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每一块肌肉榨出最后的力量。

终于,当木篙的尖端再次重重抵上一块对岸水下坚实的礁石时,陈沐阳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猛地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