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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块就够了,另外还有周建军父亲丧事的酒席钱。”

孙会计推了推眼镜,小眼睛滴溜溜转:“院里摆十桌差不多,两百块够办四荤四素,白面馒头管饱!再买点烧刀子……”

他说着咽了咽口水。

李建国打断他:“把钱交给铁柱办,他肯定能安排好。”

“对对对,账目我来记。”孙会计赶紧抢活儿,可不能便宜都让张铁柱占了。

再说了,自己出两毛份子钱,拖家带口来吃,还能打包,里外里赚大了!

“周老弟你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张铁柱凑过来伸手要钱,袖口的油渍混着汗味直冲周建军鼻子。

周建军一阵反胃,心想:“刘玉梅怎么忍得了这味儿?”

“愣着干啥?赶紧拿两百!”张铁柱咧嘴一笑。

这钱至少能昧下五十,分五次送给刘姐,说不定能牵个小手……

孙会计急得眼红,活像饿了三天的野狗:“周建军,快给钱啊!”

周建军冷冷道:“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办酒席了?”

孙会计顿时急了——酒席要是黄了,他们全家上哪儿打牙祭?更别说捞油水了!

“没错,作为子女,为父母操办后事是孝道,你怎么能……”

周福贵说道。

“哎呀,陈建军你这么做可不对!”

赵德柱背着手挺着肚子,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势:“你平时不在院里住,大伙儿这是给你机会和邻居们联络感情。”

陈建军来自后世,对付这些人简直易如反掌。

“现在上面提倡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

陈建军平静地说:“怎么,周老师你们想跟政策唱反调?”

“再说我父亲已经火化安葬在烈士陵园,更没必要办什么仪式了!”

陈建华的父亲在下班路上,看到公安追捕敌特。一名公安被两名敌特围攻,他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结果因伤势过重,当天就不幸离世。由于情况特殊,很快被追认为烈士。

陈建军的爷爷、大伯、二伯都是烈士。爷爷牺牲在对日战场上,大伯二伯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冰雪中。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周福贵等人顿时打了个寒颤。

“不不不,我们就是担心你年纪小,想帮你拿主意。绝对没有对抗政策的意思!”王建国急忙解释。

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年纪小?我已经二十岁成年了,我请你们帮忙了吗?你们凭什么替我做主?”陈建军淡淡道:“就凭你们这管事大爷的身份?”

“街道只是让你们调解邻里矛盾,负责上传下达!”

“是让你们服务大家的,不是让你们作威作福干涉别人家事!”

“不服气?那我找张主任评评理!”

周福贵缩了缩脖子往后退,这事跟他没关系了。

“别别别,我们就是提醒你,跟你商量。不办就不办!”王建国几乎咬碎牙,却还得挤出笑脸:“铁柱回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