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光芒越发炽烈,青灰色的刀芒与银白色的枪影交织成一片光影,金铁交鸣之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沐暃的“定川式”已支撑到极限,双腿在擂台上陷下半寸,虎口裂开的伤口渗出鲜血,染红了山河刀的刀柄,可他依旧死死咬着牙,青灰色的星力如风中残烛,却始终没有熄灭。
白灵的“游龙枪”也被绊住了势头,银枪的枪尖微微颤抖,显然也耗损了不少星力。她看着沐暃那张沾染了汗水与血污却依旧坚定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四段星者,比她预想的要坚韧得多,那看似朴实的刀法里,藏着一种近乎执拗的韧性。
“还能撑多久?”白灵轻喝一声,手腕猛地旋转,银枪突然改变方向,枪尖如同灵蛇般向下一沉,避开山河刀的格挡,直取沐暃的膝盖。
沐暃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收力回刀。可“定川式”的防御一旦松动,白灵的枪势便如潮水般涌来,银枪顺势向上一挑,枪杆重重撞在他的手腕上。
“哐当!”
山河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咚”的一声落在擂台边缘,离台面只差寸许。
沐暃瞬间失去了武器,胸口的破绽暴露无遗。白灵的银枪已指在他的咽喉前,枪尖的寒光映得他瞳孔微微收缩。
“你输了。”白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却依旧清冷。
沐暃望着近在咫尺的枪尖,又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山河刀,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苦笑道:“是,我输了。”他能感觉到白灵的枪尖停在那里,没有再向前半分,显然是留了余地。
周围的人群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只是这一次,不少人都在为沐暃惋惜:
“差一点就赢了!这小伙子够厉害的!”
“是啊,能在五段星者手下撑这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
白灵收回银枪,枪尖在阳光下划过一道银弧,稳稳地落在她手中。她看着沐暃,眼神柔和了些:“你的刀法很特别,若能好生打磨,将来成就定然不低。”
沐暃弯腰捡起山河刀,擦了擦刀柄上的血迹,拱手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他知道,刚才白灵最后一枪完全可以伤他,却刻意收了力,这份气度让他心生敬佩。
就在两人准备走下擂台时,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抱怨与推搡的声音。
“让让,让让,借过借过……”
一个苍老的声音挤开人群,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嘟囔:“这小家伙怎么还没给我买到酒?老头子我都等得快渴死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擂台上。沐暃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去——这声音,分明是幻境塔顶那位让他买酒的老者!
只见人群如同被分开的水流般向两侧退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色袍服的老者拄着根竹杖,慢悠悠地挤了过来。他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腰间的酒葫芦空荡荡地晃着,正是那位自称《山河刀经》创立者的神秘老者。
老者显然没注意到擂台上的沐暃,他被周围的喝彩声吸引,眯着眼睛往前凑,嘴里还在念叨:“什么事这么热闹?比老头子的忘忧酿还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