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水带着一行人走出学院大门时，清晨的雾气刚刚散尽，朝阳正从东边的山峦后探出头来，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队伍里的欢声笑语像是被风扬起的铃铛，在寂静的山道间荡开，惊起几只停在枝头的飞鸟。

“从这里到月牙湾，差不多要走九天。”苏凌水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地图，时不时停下来对照着周围的景物，“大家别急，咱们一路上慢慢走，正好看看沿途的风景。”

众人纷纷应和着，脚步轻快得像是踩着云朵。沐暃背着背包走在中间，左手边是彭雷，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他以前在山林里打猎的趣事；右手边是谢婉莹，依旧是那身素白的衣裙，安静地走着，偶尔抬头看看路边的野花，眼神里带着几分柔和。赵丰星兄妹走在稍后的位置，赵丰慧正拿着一个小巧的木盒，小心翼翼地将路边摘下的野菊放进去，赵丰星则在一旁护着她，生怕她被路边的荆棘勾到裙摆。

第一天的路程还算轻松，脚下是蜿蜒的山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走累了，他们便在树荫下休息，苏凌水从背包里拿出带来的麦饼和水囊，分给大家。彭雷打开腰间的酒葫芦，抿了一口，咂咂嘴道：“这日子，可比天天打打杀杀舒坦多了。”

沐暃咬着麦饼，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里也觉得格外宁静。以前的他，要么在演武场苦练，要么在比试中紧绷着神经，从未有过这样悠闲的时刻，能和同伴们一起，在阳光下慢慢走着，听着风声和鸟鸣。

第二天，他们开始翻越大山。山路变得陡峭起来，碎石铺就的路面凹凸不平，走起来格外费力。彭雷走在最前面，用他那只健全的右手拨开路边的荆棘，为后面的人开辟出一条通路。赵丰星则在后面护着体力稍弱的赵丰慧和苏凌水，时不时伸手扶一把。

沐暃注意到谢婉莹的脚步有些虚浮，显然不太习惯这样崎岖的山路。他放慢脚步，悄悄走在她身侧，在她差点被一块松动的石头绊倒时，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点。”

谢婉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轻轻点头：“额……谢谢。”

爬到山顶时，所有人都累得满头大汗。苏凌水提议在这里休息片刻，大家便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俯瞰着山脚下的景色。只见层峦叠嶂的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像是沉睡的巨兽，山间的溪流如同银色的带子，蜿蜒着流向远方。

“真好看啊。”赵丰慧趴在石头边，眼睛亮晶晶的，“比学院里的假山好看多了。”

赵丰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等看到大海，你会觉得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