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丰星兄妹在岔路口分开后，山林间的寂静便愈发浓重起来。乔羽绒扶着沐暃，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在空旷的林间荡开一圈圈轻浅的回声。

起初的两个时辰，沐暃还能勉强自己走一段，可体内的星力亏空实在厉害，没走多远便额头冒汗，胸口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乔羽绒见状，干脆从行囊里取出备好的布条，将他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搀地往前走，步伐放得极缓，像是怕惊扰了林间的生灵。

山路渐渐陡峭起来，两旁的树木愈发高大，枝繁叶茂的树冠交错在一起，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叶隙洒下来，落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泛着湿润的光泽。林间的雾气很重，带着草木腐烂的潮湿气息，沾在两人的发梢和衣襟上，凉丝丝的。

“歇会儿吧。”走到一处相对平缓的山坳，乔羽绒停下脚步，从行囊里拿出水囊递给沐暃，自己则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喘着气。她的力气本就不大，支撑着沐暃走了这么久，额角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上。

沐暃接过水囊，喝了两口温水，感觉干涸的喉咙舒服了些。他看着乔羽绒泛红的脸颊，有些过意不去：“辛苦你了。”

“说这些干嘛。”乔羽绒笑了笑，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干饼，掰了一半递给他，“快吃点东西，补充些体力。这山路还长着呢。”

两人坐在石头上，就着水囊吃着干饼，林间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风吹树叶的簌簌声。沐暃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心里盘算着黑风谷的星力泉眼究竟能有几分助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裁决之刃。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再次上路。接下来的路程愈发难走，有时甚至需要手脚并用地攀爬，乔羽绒始终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拨开挡路的荆棘，或是试探着脚下的石头是否稳固，生怕沐暃不小心滑倒。

时间在缓慢的行进中悄然流逝，从清晨走到日中，又从日中走到午后，林间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冠洒下的光斑越来越清晰。当两人终于登上一道山脊时，已是出发后的第七个时辰，日头正烈，晒得人皮肤发烫。

乔羽绒扶着沐暃站在山脊上，指着前方的景象，轻声道：“你看，这里就是黑风谷了。”

沐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