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东北保家仙~狐恩

长白山下有个靠山屯,屯子东头住着个张老汉,年轻时是屯里数一数二的猎手,如今老了,便在自家院里开了个小卖部,卖些烟酒杂货。老汉本名张大山,因在家中排行老九,老一辈人都唤他“张老九”。

这张老九虽已年过六旬,身子骨却还硬朗,花白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一双眼睛仍如鹰隼般锐利。他老伴去得早,儿子媳妇在城里打工,留下个十三岁的孙子小虎与他相依为命。

这年冬天,大雪封山,比往年都要冷上许多。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这天,北风刮得紧,鹅毛大雪下个不停。张老九早早关了店门,与小虎围着火炉包饺子。

“爷,外头好像有动静。”小虎忽然竖起耳朵。

张老九凝神细听,风中隐约传来阵阵呜咽,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他皱了皱眉,“怕是哪家的狗没拴好,这冰天雪地的,别冻死了。”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恰是三下。

小虎欲去开门,却被爷爷一把拉住。张老九常年狩猎,耳力极好,听出这敲门声古怪——不像是用手敲的,倒像是用什么物件轻轻撞击。

“谁啊?”张老九隔着门问。

门外无人应答,只又传来三下敲门声。

张老九心下生疑,抄起门后的猎叉,缓缓拉开一道门缝。寒风裹着雪花瞬间涌入,吹得人睁不开眼。待风稍歇,他低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门槛外卧着一只白狐,毛色如雪,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若不是它身下渗出些许血红,几乎难以发现。那白狐抬头望着张老九,眼中似有哀求之意,前爪轻轻抬起,又敲了三下门板。

“爷,是只狐狸!”小虎惊呼。

张老九蹲下身细看,这白狐后腿中了一枪,伤口还在汩汩冒血。他环顾四周,雪地上除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血迹,并无他物。

“造孽啊,这是哪个缺德的,大雪天开枪打狐狸。”张老九喃喃道。他本是猎户出身,深知冬日狩猎的规矩——不怀崽的母兽不打,怀崽的一律放过,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

犹豫片刻,张老九终究心软了。“小虎,去拿药箱来。”

爷孙俩将白狐抱进屋内,放在火炉旁的草垫上。张老九为它取出子弹,敷上草药,仔细包扎好。白狐极通人性,过程中不吵不闹,只偶尔发出细微的呜咽。

“这狐狸灵性得很,”张老九边包扎边说,“瞧它这毛色,怕是有些年岁了。”

小虎好奇地摸着白狐的皮毛,“爷,它能活多久啊?”

“狐五十能变女人,百岁为美女,千岁则通天,为天狐。”张老九引用着老辈传下来的话,“这白狐,少说也有几十年道行了。”

白狐在张家养了十余日伤,期间与小虎格外亲近。每逢夜深人静,它常蹲在炕头,似在守护熟睡的孩子。张老九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称奇。

伤好后,白狐却不离开,常在院中徘徊。张老九也不驱赶,偶尔还省些食物喂它。如是过了月余,一夜,张老九忽得一梦。

梦中一白衣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慈祥,向他拱手作揖:“承蒙恩公相救,老夫乃长白山修行狐仙,日后恩公若有难处,只需对东北方向喊三声‘白老’,自当现身相助。”

次日醒来,张老九只觉梦境真切,却也不甚在意,只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