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猛地抬头,直视顾怀舟的眼睛。
“你说我父亲设的防火墙……”她声音稳了下来,“它认的不是身份,不是权限码,也不是什么狗屁系统密钥,对吧?它认的是‘我’——真实的那个我,是不是?”
顾怀舟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一秒,他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像是信号不良的画面,边缘出现轻微扭曲。伞落在地上,发出闷响。他的身影一点点淡去,最后只剩下一抹残影,定格在雨中。
林清歌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片碎瓶,耳钉持续发烫,玉坠的震动仍未停止。
她知道刚才那一击来自周砚秋——哪怕只剩一丝意识,他也选择了干预。不是为了阻止她获取信息,而是逼她看清一件事:任何交易都有代价,而真正的答案,从来不会被装进别人的瓶子里。
她低头看向地面。
那圈由蒸腾蓝烟构成的残缺坐标还在,虽然不完整,但其中一个方位角她认得——北纬59°,东经18°,正是废弃气象站的位置。星图投射中标记的地点,也是江离用咖啡渍暗示的方向。
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地方。
她把碎瓶放进屏蔽盒,重新扣紧盖子。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浸湿了卫衣领口。她没再犹豫,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脚步刚迈出三步——
右耳耳钉猛然一震。
不是发热,也不是投影,而是传来一段极其短暂的声音,像是有人隔着电流说了两个字:
“等等。”
她停下。
回头望去。
雨夜里,巷子空荡无人。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地面那圈蓝烟突然扭曲了一下,拼出一个新的符号:一朵鸢尾花的轮廓,花瓣边缘带着锯齿状裂痕。
紧接着,屏蔽盒内部发出一声轻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自动解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