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被人抽走了精气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抽搐着:“李大人,这…… 这是我家大人的一片心意,您这样……”
“礼物我收下了,信也留下了。” 李杰打断他,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回复萧大人,各司其职,便是同心为国。我在司农寺,定会尽心尽力,管好农桑仓储之事,不劳他费心。” 这话里的疏离,像一堵无形的墙,把萧瑀的示好挡在了外面,态度明确而坚决。
管家悻悻地带着小厮离开,红绸带在箱子上耷拉着,像条落魄的尾巴,再也没有来时的风光。院子里的小吏们看着老张头怀里抱着的玉如意,眼神里的不屑渐渐变成了敬畏 —— 这位新大人,看来不是个好糊弄的,连萧御史的面子都不给,是个办实事的主儿,以后可得收敛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混日子了。
李杰没理会这些目光,走到案前翻开第一本账簿。墨迹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记录着武德九年的关中粮价。他指尖划过 “麦斗三钱” 的字样,突然想起系统地图上标注的关中土壤肥力,那里的土壤肥沃,按理说产量不该这么低,其中定有猫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这些枯燥的数字,变成实实在在的粮仓,让每一分粮食都用在百姓身上。
半个时辰后,老张头抱着改造成长命锁的玉如意碎片回来,粗糙的手掌上沾着玉屑,像撒了一层白霜。他脸上的皱纹里都透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然是真心替小孙子高兴:“大人,银匠说这玉是上等货,质地纯净,做三个长命锁都够了,还剩下些边角料,能给孩子做几个小玉坠,挂在脖子上好看得很。”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三个小巧玲珑的长命锁,玉质温润,上面雕刻着简单的花纹,虽然不如原来的玉如意精致,却透着一股朴实的暖意。
李杰看着那些长命锁,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样很好,比放在箱子里蒙尘强多了。” 他转头看向案上堆积如山的账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张叔,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老张头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油纸包,仿佛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李杰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账簿上。他拿起一本关中地区的农桑册,翻开泛黄的纸页,仔细查看上面的记录。墨迹在岁月的侵蚀下有些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上面的数字。他一边看,一边用毛笔在纸上做着标注,时不时拿起算盘,“噼里啪啦” 地计算着。
“大人,这是江南的水稻仓储账。” 一个小吏端着一摞账簿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案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敬畏。他刚才亲眼看到李杰对萧府管家的态度,知道这位新大人不好惹,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杰点点头,接过账簿翻开。江南的水稻产量向来不低,但账簿上显示的仓储量却比预计的少了三成,上面只简单标注着 “遭灾减产” 四个字,没有具体说明灾情的严重程度和受灾范围。他眉头微蹙,拿起系统地图,对照着江南地区的标注,那里的土壤肥沃,水源充足,除非遇到特大天灾,否则不可能减产这么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去把负责江南仓储的小吏叫来。” 李杰对旁边的一个小吏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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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不敢怠慢,连忙应声跑去传唤。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微胖的小吏跟着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安,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李杰。
“江南去年的水稻仓储为何少了三成?账簿上只说遭灾减产,具体情况如何?” 李杰开门见山,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小吏,像两把利剑,仿佛要刺穿他的内心。
小吏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说:“回…… 回大人,去年江南确实遭了水灾,不少田地被淹,所以…… 所以产量下降了。”
“水灾?” 李杰冷笑一声,拿起系统地图,指着江南地区的标注,“根据资料显示,去年江南的降雨量虽然比往年多,但并没有达到引发大规模水灾的程度,而且受灾的区域也只是局部地区,根本不可能导致整体减产三成。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虚报灾情?”
小吏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没想到这位新大人刚上任就如此厉害,连江南的具体情况都了如指掌,心里顿时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