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看到灯还亮着。”江以辰走进来,将保温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里面是她喜欢的广式夜宵和温热的豆浆。他走到她面前,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在练习,也没有问她是不是遇到了困难,只是低头,目光落在她贴着好几处创可贴的手指上。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伤痕累累的指尖上极轻地摩挲了一下,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疼吗?”他问,声音低沉。
林清音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却倔强地摇了摇头。
江以辰看着她强忍泪意的样子,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拉进怀里,手臂环住她单薄的肩膀。
“笨蛋,”他在她头顶低语,“不是说了,有事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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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打扰你……”林清音把脸埋在他带着夜露凉意的T恤里,闷声说。
“你的事,永远不是打扰。”江以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听着,林清音,那些倚老卖老的废话,一个字都不准往心里去。”
他的眼神锐利,带着他惯有的狂妄,却奇异地安抚了她焦躁的心。
“资历?”他嗤笑一声,“资历是用来尊重前辈的,不是用来扼杀新锐的枷锁。他们在这个年纪,未必能有你现在的领悟和胆识。”
他拉着她走到古筝前,自己则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支定音笛,在指尖转了一圈。
“那段轮指,再来一次。”他命令道,眼神是纯粹的、属于音乐人的认真,“我听着。”
林清音看着他,看着他即便疲惫也依旧挺直的背脊和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心中的迷雾仿佛被驱散。她重新坐下,调整呼吸,指尖再次落在琴弦上。
这一次,当她弹奏到那段之前卡壳的轮指时,江以辰手中的定音笛,极其精准地、在她需要换气的节奏点上,轻轻敲击了一下谱架,发出一个清脆短促的音符。
那不是一个指导,更像是一个无声的节拍器,一个坚定的锚点。
林清音的心瞬间安定下来,手指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那段轮指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又快又稳,颗粒清晰,再无滞涩!
一曲终了,林清音自己都有些惊讶。
江以辰放下定音笛,走到她身边,弯腰,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她汗湿的额角。
“看,”他看着她,眼底带着骄傲的笑意,“你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