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疯狂和悲愤。
二牛被他这一通劈头盖脸的吼骂给吼懵了。他看着陈支书那张涕泪横流(汗水和强行挤出的泪水混在一起)、布满悲痛和怒火的扭曲脸庞,又看了看地上那团迅速熄灭、冒着黑烟的报纸灰烬,还有陈支书脚边沾满泥污的柴火堆…烧纸钱?给张老拐祈福?
这个解释…虽然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支书啥时候这么迷信了?而且烧纸钱不都是烧黄表纸吗?怎么烧报纸?),但似乎…似乎又合情合理?张老拐确实伤得很重,快不行了,支书作为村里的头头,压力巨大,情急之下烧点东西求个心安…似乎也说得过去?
二牛那点本就有限的脑容量瞬间被这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填满了。他脸上那点惊疑迅速褪去,换上了惶恐和一丝愧疚。他缩了缩脖子,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讨好:“支…支书…您…您别生气…我…我这不是…不知道嘛…老拐叔他…他真那么严重了?”
“废话!”陈支书见二牛被唬住,心中巨石稍落,但脸上悲痛和愤怒的表情更加夸张,他用力抹了把脸,将手上的泥污和汗泪混合物糊了满脸,声音依旧带着哽咽的嘶哑,“徐处长都亲自过去了!你说严不严重?!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好屋里那个!要是再出半点岔子,我第一个扒了你的皮!滚回去!守着!”
他指着房门,声色俱厉。
“是!是!支书!我这就回去!眼睛都不眨!”二牛被骂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问半句,连忙缩回脑袋,“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直到房门关死的声响传来,陈支书才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根支撑的柱子,整个人晃了晃,差点再次瘫倒在地。他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骨头。冷汗如同冰冷的溪流,顺着鬓角、脖颈不断滑落,浸透了里衣,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低头,目光死死盯向刚才自己用脚踩下去的位置。那团燃烧殆尽的报纸灰烬混在泥水里,一片狼藉。他颤抖着,用沾满泥污的手,近乎痉挛般地拨开湿冷的灰烬和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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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烧得卷曲变形、边缘焦黑、沾满泥污的透明塑料袋残骸露了出来!里面那张染血的残页…已经不见了!
陈支书的心猛地一沉!他发了疯似的用手在泥泞的灰烬里扒拉着!指尖被未熄灭的余烬烫到也浑然不觉!
找到了!
几片指甲盖大小、蜷缩焦黑、边缘还带着暗红色血渍的纸片残骸!它们被烧得面目全非,字迹早已化为乌有,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如同鬼画符般的焦痕!它们湿漉漉地粘在塑料袋的焦黑残骸上,被泥水浸透,散发着一股混合着焦糊、血腥和泥土的怪异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