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是纯粹的意外?还是…有人不想让他开口?
疑问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王磊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站在人群外围,帽檐压得很低,目光沉静地扫过肃穆的葬礼现场。省纪委工作组的人也在,穿着便装,分散在人群各处,眼神锐利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矿长周铁山代表矿上致悼词。他声音嘶哑,神情憔悴,稿子念得磕磕绊绊,充满了真诚的悲痛和难以言说的愧疚。张德福的家人哭得撕心裂肺,尤其是他那刚上初中的小孙子,抱着爷爷的遗像,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无声地往下淌。
葬礼按部就班地进行。默哀,献花,覆土…当最后一锹土落下,人群开始缓缓散去时,张德福的小孙子突然挣脱了母亲的手,跑到爷爷的新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本子,哭着放到了墓碑前。
“爷爷…爷爷你的本子…你总说重要的…我给你带来了…”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塑料封皮的旧笔记本,封面是那种老式的、暗红色的硬塑料,边角已经磨损得发白。在周围一片黑灰白的肃穆中,这一抹刺眼的暗红,瞬间吸引了王磊的注意!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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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母亲赶紧上前,想把孩子拉回来,顺便想把那本子收走:“傻孩子,放这儿干嘛,回头让人捡了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比所有人都快了一步。是王磊!他几步走到坟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弯下腰,极其郑重地、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红塑料皮的小本子捡了起来。他轻轻拂去封面上沾着的泥土,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这…这本子…”张德福的老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有些茫然地看着王磊。
王磊拿着本子,走到老妇人面前,声音低沉而温和:“大娘…张师傅…以前…常看这个?”
老妇人抹了把眼泪,点点头:“是…是老张的命根子似的…退休了还天天带着,没事就翻…说里头记的都是他的宝贝…矿上的事…他也不跟我们细说…”
王磊的心跳得更快了。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硬塑料的封面。扉页上,是张德福工整却略显颤抖的字迹:
“工作备忘。张德福。1978年-2015年于长山矿档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