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先彻底清除……魔气……”这是清风恢复思考能力后的第一个,也是最坚定的念头。这源自域外天魔的魔气如毒蛇盘踞,不仅持续破坏肉身,更侵蚀神魂,不将其根除,任何疗伤都无从谈起,甚至可能被魔气找到可乘之机,彻底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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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聚起那微乎其微的神识,如同驾驭着一叶随时会倾覆的扁舟,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从源核碎片和体内渗出的生命绿光,如同引导着涓涓细流,汇聚向胸膛那最严重的伤口处。
嗤嗤……
当充满生机的绿光与那顽固的漆黑魔气接触时,立刻发出了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消融声,仿佛冷水滴入滚油。魔气对这纯粹的生命能量表现出极致的排斥与恶毒,如同活物般疯狂反扑,试图侵蚀绿光。这个过程缓慢至极,且伴随着刮骨剜心般的剧烈痛苦。每净化一丝魔气,都如同进行一场微型的生死搏杀,消耗着世界之种本就不多的能量储备,以及清风那脆弱得如同琉璃的神魂之力。
这是一场意志与耐力的终极考验,是一场看不到硝烟却凶险万分的拉锯战。清风心知肚明,一旦世界之种的能量耗尽,或者自己的神魂先一步支撑不住而崩溃,那么魔气必将如决堤洪水般反噬,届时他将瞬间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但他没有选择,更没有退路。他摒弃了所有杂念,将全部的心神、意志,乃至对生的渴望,都沉入到这漫长而痛苦的净化过程中。外界永恒的黄昏、死寂的星辰、冰冷的尘埃……都被他彻底隔绝在感知之外。
时间在这颗死寂的星辰上无声流逝。没有昼夜交替,没有四季轮转,只有那亘古不变的灰暗天幕和弥漫的衰亡气息,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渺小生命与死亡进行的顽强抗争。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甚至更漫长。
终于,胸膛伤口处最后一丝顽固的漆黑魔气,在生命绿光坚持不懈的冲刷下,发出一声细微的、不甘的嘶鸣,彻底消散无踪!那狰狞的空洞虽然依旧存在,边缘的血肉呈现一种虚弱的新生粉红色,但再也感受不到那令人心悸的魔气缭绕。世界之种的力量正滋养着伤口,促使肉芽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生长。
完成了这最关键、也是最凶险的一步,清风神识中传来一阵近乎虚脱的疲惫感,但他心中却稍稍松了口气。然而,代价是巨大的,剑格处源核碎片内的世界之种,光芒明显黯淡了一分,散发出的生机波动也减弱了不少。他的神魂更是疲惫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再次陷入沉睡。
魔气虽除,但他依旧处于油尽灯枯的境地。破碎的肉身、崩溃的道基、混沌的丹田,都需要海量的能量来修复和稳固。
然而,举目四顾,神识所及,这颗星辰是一片彻头彻尾的灵气的荒漠,甚至比荒漠更可怕——荒漠尚有生机潜伏,而这里,只有死亡和寂灭。
他强撑着那虚弱不堪的神识,如同最精细的雷达,以自身为中心,艰难地向四周扩散,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能量波动。他探寻着地下深处,扫描着那些嶙峋的怪石和环形山的岩壁,甚至不放过那些巨大的奇异骨骼……
方圆百里,千里……皆是死寂。只有冰冷的、毫无能量反应的岩石,早已干涸得如同化石的河床,以及一些连最基础灵气都已散尽的矿物残骸。这片天地,似乎连法则都已死去,不再产生任何新的能量。
绝望的情绪,如同周围的冰冷尘埃,开始悄然弥漫。难道好不容易清除了魔气,最终却要因为能量枯竭,在这颗死星上慢慢耗死吗?
就在他的神识几乎要因为过度消耗而再次溃散,准备放弃探查,只能依靠世界之种那缓慢得令人绝望的滋养硬熬下去时——
在西北方向,约莫数千里之外,一处尤其巨大、宛如吞噬一切的巨口的环形山底部,他的神识扫描到了一丝异样!
那并非灵气波动,而是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稳定的空间波动!
这波动……与他之前经历过的星门传送时的空间涟漪有些相似,但更加隐晦,更加古老,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神秘韵味!在这完全死寂、法则沉寂的星辰上,这一丝空间波动,就如同无尽黑夜中唯一的一颗星辰,虽然遥远,却清晰无比!
有古怪!绝非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