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尸国一片终年被瘴气萦绕的幽深森林。
瘴气如浓稠的墨汁,翻滚涌动,将整个森林裹得严严实实。
风子垣、木木尔与陶韵竹三人正小心翼翼地在这片瘴林中行走。
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潮湿,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扑哧”的声响。
四周的树木高大而茂密,枝叶交错,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只透下几缕昏黄的光线,穿过瘴气,照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由于三人都提前服用了破瘴丹,盘踞在此不知多少万年的瘴气,如同无形的纱幕,虽环绕在身旁,却对他们并无丝毫影响。
此时,一行人行至一处空旷之地,此处林疏草密,瘴气也似薄了几分。
阳光得以艰难地穿透,洒下几缕细碎如金的光影。
木木尔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彩。
风子垣见状,亦停下脚步,关切地问道:
“木木兄,可觉疲惫?需不需要稍作休息?”
木木尔微微点头,伸手从腰间解下水囊,仰头饮了一口,清冽的水滑过喉咙,他顿感畅快。
而后,侧过头去,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开口问道:
“风兄,我观你言谈举止,倒不像是大夏国人。不知风兄于何处长大,可愿与小弟道上一二?”
风子垣正抬眼望着透过瘴气洒下的几缕微光,听到木木尔的问话,忙收回目光,说道:
“木木兄好眼力,我并非长于大夏国,而是自那遥远的神武国而来。此地山川壮丽非凡,且人文荟萃,礼乐昌盛,与大夏国自是不同。”
一旁的陶韵竹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惊呼道:
“哎呀!我确实记得公子曾提及自己是神武国人,只是当时我还以为不过是公子祖上源自那方,未曾想公子竟是神武国土生土长之人,这着实令小女子大为意外。”
“奴家的确记得公子曾言是神武国人。只是当时,还以为公子祖上源自神武国,故而血脉中留存着那方水土的独特韵致。未曾想,公子竟于神武国长大,真令人大为意外呀!”
风子垣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他抬头望向远方,似是透过层层瘴气,看到了遥远的故乡。
“我翻越乾坤山,深入西海沙漠执行差遣。谁料途中风云突变,阴差阳错之下,竟被困在了此地。自此而后,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重归故土,再闻乡音。”
风子垣的这番话,在他二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木木尔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风兄,你可知晓,敢冒生命之险,穿越食尸国者,十之八九皆是在我大夏国犯下奸恶之罪、行那悖逆之事,已然山穷水尽、无路可走,方才不得不出此下下之策。也正因如此,初时我方那般笃定地认定你乃奸恶之徒。”
风子垣再次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他双手一摊,说道:
“木木兄,在下不过一介漂泊异乡的羁旅之人罢了。这世间万象,纷繁复杂,又岂能以一端之见、一概而论之?”
言罢,他眉梢轻挑,话锋陡然一转,打趣道:
“不过呢,瞧二位这般模样,眉眼间透着几分和善,举止里带着几分磊落,倒不似那等穷凶极恶、恶贯满盈之徒。只是不知,你们背井离乡、抛下故土,所欲为何呢?”
木木尔和陶韵竹闻言,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们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最终,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欲说还休的神情,像是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似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
风子垣见状,心中虽有一丝好奇,但也并未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