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御前对质:史实还是段子?

他举着素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那死灰般的愤怒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当众羞辱、信仰崩塌般的巨大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为什么?!为什么他义正辞严的控诉,换来的不是同仇敌忾,而是…哄笑?!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就在周墨宣陷入自我怀疑的深渊,江屿白以为这场闹剧即将以周老头气晕过去而告终时——

“周爱卿。”

御座之上,珠帘之后,传来赵衍平静无波的声音。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场中所有杂音。

周墨宣浑身一震,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猛地转向御座方向,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陛下!陛下圣明!定会主持公道,严惩此獠!

赵衍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祭祀大典,国之重礼,不容喧哗失仪。江起居郎所录草稿…”他顿了顿,珠帘微晃,似乎在斟酌词句,“…确有不当之处。然,是非曲直,当详查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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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御座旁的福顺,立刻心领神会,迈着无声却迅捷的小碎步,像只灵活的胖狸猫,瞬间穿过僵立的人群,来到风暴中心。

他脸上堆着万年不变的、滴水不漏的恭敬笑容,先是朝着周墨宣深深一躬,双手平伸:“周老,陛下有旨,此物…暂由老奴保管。”

没等周墨宣反应过来,福顺那保养得宜、却异常有力的手,已经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轻柔力道,将那张被捏得皱巴巴、几乎要被戳穿的素笺,从周墨宣颤抖的手指间“接”了过去。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接过一杯茶。

紧接着,福顺转向面如死灰的江屿白,依旧是那副恭敬的笑容,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几圈人听清:“江大人,陛下口谕,请您…即刻移步御书房,静心思过,稍后…陛下要亲自垂询今日祭祀详情。”

垂询详情?!

江屿白眼前一黑,感觉刚被手机暖流焐热乎一点的心脏,瞬间又掉进了冰窟窿!老板这是要亲自审问?!完了完了,周老头只是要他的命,老板这是要诛他的心啊!

周墨宣一听“陛下亲自垂询”,眼中精光爆射!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丝病态的红晕,看向江屿白的眼神充满了“看你小子怎么死”的快意和一种“正义终将得到伸张”的狂热。他对着御座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老臣…领旨!老臣定当…详!陈!此!獠!罪!状!”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

通往御书房的宫道,漫长得像没有尽头。

江屿白像个被押赴刑场的囚徒,垂头丧气地跟在福顺那圆润的背影后面。阳光透过高大的宫墙,投下冰冷狭长的阴影,将他笼罩其中。

怀里的“板砖”依旧散发着那奇异的暖意,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慌意乱。

“福公公…”江屿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发虚,试图从这老狐狸嘴里探点口风,“陛下他…心情如何?”

福顺脚步不停,头也没回,只传来他那特有的、带着点油滑腔调的声音:“哟,江大人,这话问的。陛下的心思,咱家一个伺候人的,哪敢揣测?”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嘛…方才祭祀时,陛下…似乎坐得久了些,龙体…略有不适,揉了揉腰。”

揉腰?!

江屿白脑子里“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