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保定府。
这座曾经的京畿重镇,在汉军龙骧军团的兵锋之下,几乎没有做任何像样的抵抗。城内的清军守将,眼见着彰德府的惨烈下场,又听闻了京城内胤禔的种种暴行,早已心无战意。
当周大勇的大军兵临城下,只是象征性地放了几轮炮,城门便轰然大开,守将率众出城投降。至此,京城以南,通往中原的道路上,仅剩下一座孤零零的涿州城还在清军手中。京城,已然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城。
周大勇没有急于继续北上,他严格按照汉王李信的指令,在保定设立了“京南指挥部”。大军就地休整三日,补充在彰德之战中消耗的弹药,同时调集从后方源源不断运来的粮草。斥候被派往四面八方,像一张大网,将京城周边的所有动向都一一探明,送回指挥部。总攻前的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京城内,紫禁城。
胤禔坐在乾清宫的宝座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保定失守的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他知道,单凭自己手里的这点兵力,和一座被饥饿与恐惧笼罩的孤城,是绝对挡不住汉军的雷霆一击的。
他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北方的罗刹国身上。
“传朕旨意!派特使,立刻前往雅克萨,面见罗刹总督戈洛文!告诉他,只要他们肯出兵,从北面牵制汉军,助我大清击退汉贼,朕,愿将盛京以西,直至山海关的所有土地,尽数割让给他们!”胤禔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丰厚。盛京以西的土地,囊括了整个辽西走廊,是清廷的龙兴之地。为了保住京城,保住皇位,胤禔已经彻底疯了,连祖宗的基业都可以拿来做交易。
清廷使者带着胤禔的亲笔信,星夜兼程,绕道蒙古草原,一路狂奔,终于在数日后抵达了雅克萨。
沙俄远东总督戈洛文,在自己的城堡里接见了这位风尘仆仆的清廷使者。他听着使者转述胤禔的条件,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
割让盛京以西的土地?这个诱惑确实很大。但是,戈洛文同样清楚,天上不会掉馅饼。就在不久前,他刚刚接到报告,他后方的粮库被一支神秘的汉军小队烧毁,派去追击的哥萨克骑兵也在林子里损失惨重。这支神出鬼没的汉军小队,就像一根钉子,死死地扎在他的后背上,让他寝食难安。
更何况,汉军在渭南全歼欧洲联军的战绩,早已传遍了世界。连不可一世的西班牙方阵和法兰西火枪手都败了,他手下这点兵力,真的能和汉军正面抗衡吗?
戈洛文可不是胤禔那样的赌徒。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政客。他判断,清廷的覆灭几乎已成定局,这时候为了一个注定要完蛋的盟友,去得罪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强大邻居,是极其不明智的。与其出兵,不如坐山观虎斗,等汉军和清廷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再出来收拾残局,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