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95年,春。
当北国的冰雪开始消融,南疆的木棉花开得如火如荼之时,一股要求李信登基称帝的声浪,已经达到了顶峰。
从八大军区司令、两大舰队司令,到各省的民政主官,再到新成立的各部部长,一封封措辞恳切的劝进表,如同雪片一般,堆满了李信的案头。
长安城的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在议论着这件事。百姓们自发地在门口挂上了写着“恭请汉王顺天应人,早登大宝”的红布条。在他们淳朴的观念里,这位带领他们打跑了鞑子,分了田地,让他们能吃饱饭的汉王,理所应当成为天下的皇帝。
面对这股几乎无法抗拒的民意和官意,李信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个新的国家,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元首。一支正在进行现代化改革的军队,需要一个至高无上的统帅。一个刚刚从战乱中走出的民族,需要一个凝聚人心的象征。
他不是贪恋那个冰冷的宝座,而是他明白,在当前这个历史阶段,“皇帝”这个名号,是稳定局势,统合力量,推行新政最有效,也是唯一的工具。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坦然面对吧。”
在一次只有陈敬之、王砚、徐文良等几位心腹参加的小型会议上,李信终于松了口。
消息传出,整个大华瞬间沸腾了。
礼部和政务院立刻开始以最高效率筹备登基大典。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位即将登基的皇帝,想法与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完全不同。
“祭天仪式要简化,不要搞那些繁琐的礼节,心诚则灵。”
“登基的地点,不在宫殿里,就在长安城新建的‘人民广场’上。我要和我的百姓们,在一起。”
“不要铸造什么传国玉玺,政令的权威,来自于它的正确性,而不是一块石头。国防部、政务院的印章,就是最高权力的象征。”
“龙袍,不要满清那种繁复沉重的样式,就用我们汉家传统的冕服,但要改得更简洁、庄重。”
一条条指示下达,让那些满脑子都是“祖宗之法”的礼部官员们目瞪口呆,却又不敢不从。
三月初三,黄道吉日。
长安城内,旌旗招展,人山人海。新建的人民广场上,搭建起了一座九层高的巨大祭天台。祭天台没有雕梁画栋,完全由坚实的青石和巨木构成,显得古朴而雄浑。
广场上,文武百官身着崭新的朝服,按照官阶品级,分列两侧。他们的身后,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百姓代表,甚至还有以牛顿为首的西洋使节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历史性的时刻。
吉时已到,钟鼓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