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手中突击步枪滚烫的枪管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嗤嗤”声,白汽挣扎着腾起又瞬间被更大的水流浇灭。
眼前这片该死的东南亚雨林,像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在无边无际的铅灰色天幕下疯狂扭动、咆哮。
墨绿色的树冠在狂风中翻涌,甩下瀑布般的雨水,砸在厚重的阔叶上,汇成一片震耳欲聋、令人窒息的轰鸣。
脚下的腐殖层早已泡发、溃烂,每一步踩下去,都深陷至小腿,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再拔出来时,裹满了厚重、腥臭的烂泥。
空气沉重得如同吸饱了水的棉絮,裹着浓烈的植物腐烂气息和土腥味,死死堵在口鼻之间。
“对表”,
对讲机里依次传来“02:17 ”的回复,
“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赢队!目标状态!”我抹了一把糊住护目镜的泥水,喉咙里呛进雨水,声音嘶哑变形,几乎被风雨撕碎。
“活着!还能走!”身后几米处,代号“山魈”的爆破手闷雷般回应。他粗壮的身躯几乎完全遮住了裹在防水毯里的科学家老赵。
老赵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全靠山魈一条铁臂半拖半架着在泥泞中挪动。每一次迈步,他枯槁的身体都剧烈地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片暴怒的丛林彻底吞噬。
卫生员“夜莺”紧贴着他另一侧,警惕的目光穿透雨幕,扫视着前方每一片可疑的阴影。
“墨龙!确认方向!”我再次低吼,声音穿透雨帘。
“11点!目标点!”高处,代号“墨龙”的狙击手从一丛巨大蕨类植物后探出半个头,雨水顺着他涂满伪装油彩的冷硬脸颊流淌。
他迅速打了个手势,指向左前方一片被藤蔓和巨大板根缠绕得密不透风的幽暗区域。
那里是地图上标注的一个废弃猎人小屋,也是我们计划中唯一的临时喘息点。
“保持警戒!交替掩护!目标点!”我挥手向前,冰凉的雨水顺着战术手套的指缝流进袖口,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队伍在齐腰深、浑浊不堪的泥水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像在与这片活过来的沼泽搏斗。
沉重的装备,湿透的作战服,还有身后那个虚脱的科学家,都在疯狂消耗着所剩无几的体力。
心跳在胸腔里擂鼓,沉重地撞击着耳膜,与暴雨的狂啸、狂风的嘶吼纠缠在一起,编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我强迫自己大口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雨丝,试图压下肺叶深处灼烧般的痛感。
快了,就快到了。
穿过前面那片相对稀疏的绞杀榕林,就能看见小屋。
就在我们踏入榕树林边缘的刹那,毫无征兆,死神的镰刀骤然挥下!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