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路宽,人少,城门区域也空旷,城墙上站着二十来个昏昏欲睡的兵备府军卒,城门洞里则是城门郎与六个武卒,一个个和活不起了似的往那一杵。
艳阳下的城墙如一位久经战阵的老将,巍峨矗立在荒莽大地之上。
那层层垒砌砖石仿佛老将残破不堪的甲胄,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沟壑。
城墙四周荒草摇曳,微风扫过墙垣缝隙,沙沙风声,似是在诉说着这座南关最后一道防线经历过多少璀璨。
出城无需盘查,入城时才需要,更何况这里是南城门,从这里进出的,除了南军校尉及将领外,也只有各家府邸的大少爷小公子了。
唐云与陈蛮虎二人并肩走了过去,未引起旁边城门郎等人过多的关注。
平静的走出了城门,官道遥遥在望。
唐家的马场就在官道西南三里处,走两步就到了。
刚下了官道,唐云双眼大放光芒,只见地上有一根一米来长笔直笔直的树杈,捡起来后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陈蛮虎侧目看了眼自己少爷,心生羡慕。
在男人的眼中,这种笔直“毫无杂质”的树杈,可谓终生难遇。
唐云一边比划着树杈一边问道:“咱家马场谁管着呢。”
“九娘。”
“九娘?”唐云回忆了一番:“没印象啊。”
“老爷当年亲随的婆娘,家里爷们战死后,也不知为何与同村乡民惹上了官司,欠了不少钱,老爷见她孤苦无依,被封了爵位后将她娘俩叫来了洛城,管着马场,平日不入城,您没见过。”
“军伍战死后朝廷不发放抚恤吗?”
“发是发了,只是发的不多,母子二人难以继日。”
“难以继日?”
“是。”陈蛮虎想了想,道:“小的就和您这么说吧,那九娘家里穷的,上坟都是空手去的。”
唐云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手中的树杈也顿时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