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问题像块大石头砸进人群,现场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捏了捏手心,声音带着点刚松开的紧绷:“行,现在轮到我说话了。”
“萧林绍生病是真的,但要说他平白无故伤保姆?那是扯淡。”
她把一叠纸拍在桌上,纸张边缘都卷了:“这是他八岁的病历。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医生写得清清楚楚,长期被虐待搞出来的。”
“谁虐待他?就是那个保姆。这事儿,没半句瞎话。”
苏瑶朝后台抬了抬下巴,墙上的大屏幕“唰”地亮起段旧视频。
画面里警察正盯着个头发粘成绺、满脸褶子的中年女人,桌上的笔录本摊开着。
“他一哭,你就怎么着?”警察的笔在纸上顿了顿。
女人抠着指甲缝,声音像磨砂纸:“扒光衣服,锁壁橱里呗。”
“锁几天?”
“一两宿呗。”
她翻了个白眼,“萧家那帮人谁管他死活?反正饿两天饿不死,顶多瘦点,正好省粮食。”
警察手里的笔录本“啪”地拍在桌上,钢笔都弹起来了:“冬天也这么干?!”
“不然呢?”女人冷笑,“冻晕了就拖出来,跟萧家说他自己爱俏穿得少冻发烧了。那帮人本来就嫌他死气沉沉的,正好信了。”
……
五分钟的视频放完,现场静得连呼吸声都扎耳朵。
好几个女记者气得手里的录音笔捏得咯吱响,坐前排那个戴眼镜的,镜片都滑到鼻尖了还没发觉。
苏瑶深吸口气,鼻尖红得像刚掐过,声音有点发颤:“我想说的是……他没有杀人。”
“那天他被关了整整三天,是人都扛不住。反抗的时候没轻没重,才伤了她。”
“后来他在精神病院待了三年,医生说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复发可能性很小,才让他出来的。”
她顿了顿,指尖在桌沿掐出白印:“结果呢?昨天开始,他的病历、小时候的照片满网飞。你们知道吗?发布会前一天,就有人故意去挑衅他——我出门的时候,他还躺那儿人事不省,这场发布会差点就黄了!”
突然,苏瑶抬眼,“明摆着有人想趁他病要他命。商场上争地盘可以,但不能这么下三滥吧?”
“萧林绍这些年捐了两百亿做慈善,多少人靠他的公司吃饭,多少家庭因为他过得好点——他招谁惹谁了?挖他家祖坟了?”
这话像盆冰水浇下来,现场鸦雀无声。
终于有个穿蓝裙子的记者站起来,声音发虚:“对不起……刚才我的问题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