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华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走廊里来往的病患和家属都停下脚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看看,这就是养儿防老?”
“太过分了,老人家还躺在病床上呢!”
“真是白养了这两个儿子......”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杨文华和高敏清身上,两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闻溪擦去眼泪,挺直脊背:
小主,
“你们放心,外婆我会照顾。但请你们记住今天说过的话,记住你们是如何对待生养你们的母亲的。”
高敏清那尖锐的嗓音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闻溪的耳膜:
“好啊!你照顾?那你倒是把老太婆照顾好呀!有本事你继续给她交钱做手术啊!我看你有几个钱够造的!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在城里上了几年班,就把你显摆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眼神里的轻蔑和讽刺几乎要溢出来。
闻溪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确实没钱了,银行卡上那不断缩水的数字像勒在脖子上的绳索,让她每晚都喘不过气。
无助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可看着舅舅舅妈们那副事不关己的嘴脸,一股倔强从心底狠狠窜起。
她挺直了单薄的背脊,迎上高敏清挑衅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
“外婆的手术,我会想办法。不劳你们操心。”
另一边,顾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顾燃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夜幕下的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进他幽深的眼底。
顾念白天的话像魔咒,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她外婆肺癌晚期”。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试图将那张苍白却倔强的脸从脑海中驱逐。
他告诉自己,闻溪的一切早已与他无关,那个绝情冷漠、满腹心机的女人,不值得他半分在意。
他拿起酒瓶,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下去,灼烈的液体滑过喉咙,却烧不灭心头的烦闷。
酒精无法麻痹神经,反而让那个身影愈发清晰——她哭泣时通红的眼眶,她强装镇定时微颤的指尖……
“该死!”
他低咒一声,猛地将空酒瓶掼在地上,玻璃碎裂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最终,理智被一种莫名的冲动击溃,他抓起车钥匙,大步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