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复星穹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向那些掠夺者逃窜时留下的痕迹，以及更远处那片死寂而危险的血色荒原。

“刚才那个方向……”林默指了指太初道种感应的方位，“似乎有微弱的灵能波动，不同于这片区域的死寂，或许有聚集点，或者……遗迹。”

苏晚明白他的意思。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片广阔而危险的战场上乱撞，不如循着这唯一的线索前去探查。至少，那感应的源头，可能与源初造主有关，相对那些充满恶意的本土生物和诡异的归墟气息，或许更“安全”一些。

“星穹梭暂时无法长途飞行，但短程浮空和防御应该无碍。”林默收回手，星穹梭表面的裂痕在混沌气流滋养下，以缓慢的速度开始弥合，“我们步行前往，小心为上。”

两人不再犹豫，将状态调整至最佳，林默挥手将受损的星穹梭缩小收起，随即按照太初道种的微弱指引，选择了一个方向，身形化作两道模糊的流光，小心翼翼地穿梭于赤红色的巨石与深不见底的沟壑之间。

沿途，他们见到了更多战场的残酷景象：破碎的兵器残骸，巨大不知名生物的森白骨骼，干涸凝固的、颜色各异的大片血迹，甚至还有一些残缺的、布满了齿痕的尸骸。整个天地间，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疯狂与死亡的气息。

越往深处，空气中的能量似乎越发稀薄，但那种暴烈的因子却更加浓郁，对非本土生灵的压制也更强。若非林默身负太初之力，苏晚掌控九幽裁决，恐怕连维持自身消耗都极为困难。

行进了约莫小半日，翻过一座由金属残骸和岩石堆积而成的矮山，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前方依旧是一片赤红，但在那片赤色平原的中心，竟突兀地耸立着一座完全由某种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简陋而巨大的堡垒轮廓。堡垒占地极广，风格粗犷，墙壁上布满了刀劈斧凿与能量冲击的痕迹，显然历经无数战火。堡垒上空，隐隐有一层微弱的光膜闪烁，似乎是一种粗糙的防护法阵。

更让林默在意的是，体内太初道种的感应，正清晰地指向那座黑色堡垒！并非指向堡垒内部某个具体点，而是……整座堡垒，都隐隐散发着一丝与源初造主同源，却又无比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古老气息！

而在堡垒之外，可以看到一些形态各异的生物在活动，数量不多，但似乎形成了一种松散的秩序，与之前遇到的那些完全混乱的掠夺者截然不同。

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型的、秩序侧的聚集点？

然而，就在林默与苏晚准备靠近探查时，堡垒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尖锐的警哨声！紧接着，堡垒那简陋的大门猛地打开，一队约莫二三十人、装备相对统一、散发着肃杀气息的守卫冲了出来，迅速在堡垒前列阵。

他们的目光，并非投向林默和苏晚，而是无比警惕、甚至带着一丝恐惧地，望向了另一个方向——那片昏黄天空下，一片正在缓缓弥漫而来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影！

那暗影所过之处，连赤红色的大地都仿佛失去了色彩，化为一种更深沉的、令人心悸的灰败。一股浓烈的、带着腐朽与归寂意味的气息，即便相隔甚远，也清晰地传递过来。

“是‘蚀骨灰瘴’！快！启动最高级别防护！所有战斗人员就位！”堡垒方向，传来一个声嘶力竭、带着绝望的呼喊。

林默与苏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万族战场，果然一刻不得安宁。刚刚摆脱了掠夺者，又遇到了疑似源初造主遗迹的聚集点，而同时，更大的危险已然降临。

那所谓的“蚀骨灰瘴”，其气息，与之前感应到的那一丝归墟之潮的气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