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大喜:文优妙算!此事交由尔全权处置。转而问:南北两线敌军当如何应对?

李儒进言道:“徐荣、胡轸二位将军坐镇南线荥阳,定能万无一失。此地乃咽喉要冲,关乎我军命脉,非徐荣将军不可胜任!

北部叛军方面,只需遣段煨将军扼守孟津渡口。段将军出身将门,必能担此重任,保要隘无虞!

董卓颔首道:就依文优之策。徐荣、胡轸镇守荥阳,段煨驻防孟津,其余将士随本相直取汜水关,誓诛王仲逆贼!

汜水关前。

联军中军帐内。

王仲正与各路诸侯密议攻取洛阳之策。

忽闻帐外传来急促禀报。

一名军校捧着漆木匣疾步进帐:禀盟主,西凉贼军遗此物于关前,已遭我军击退。

王仲眉峰微蹙——此事史册未载。

遂挥手道:打开一观。

匣启刹那,军校倏然色变!

但见其目眦欲裂,踉跄后退间漆匣脱手。

砰然巨响中,一颗狰狞首级滚落帐心!

满座诸侯尽皆骇然。

那头颅怒目圆睁,须发染血,犹带滔天恨意。

王仲定睛细看,竟是......

袁绍骤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堂兄啊——!

山阳太守袁遗同时扑出:族兄——!

帐中袁氏故吏纷纷惊呼:

这...这是太仆袁公?!

董贼竟敢戕害九卿重臣!

袁氏满门忠烈,董卓安敢如此!

袁基都这样了,太傅袁隗大人难道也......

袁家门生失声痛哭,扑通跪地,涕泪横流。

场面瞬间大乱,活脱脱一幅丧仪情景。

说是哭丧......

确实就是在哭丧!

王仲心头突生警兆,似有惊变将至。

卢植眼尖,发现木匣中还有封书信。

当即上前取出。

正要呈递王仲。

王仲摆摆手示意直接展开。

绢帛展开的刹那,卢植瞳孔剧震后退数步:云逸,次阳兄他......

王仲急问:可是董贼挟持太傅威胁盟军?

卢植沉重颔首:信中言明,若盟军不解散,就要诛灭袁隗满门七十余口。太仆袁基之死仅是警告!

诸侯们闻言齐声惊呼。

安平王刘续拍案怒斥:荒谬!三十六路诸侯会盟何其不易,如今正要大展宏图,董贼竟使出这等龌龊手段!

中山节王刘稚冷笑:董老狗异想天开!区区袁隗就想让我们解散盟军?

话音未落,袁绍猛然起身,眼中喷火般盯着刘稚:在尔等宗亲眼中,我们这些臣子就这般轻贱?

山阳太守袁遗更是怒发冲冠:袁氏世代忠君报国,鞠躬尽瘁。如今家兄惨死,满门危急,就换来一句异想天开

好一出离间毒计!

连王仲都惊觉背脊发凉。

李儒这奸贼竟敢拿四世三公的袁家开刀!

更糟的是中山节王这蠢材,偏在这节骨眼上口出狂言。

双方怒火瞬间爆燃,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袁氏一脉个个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

军帐内,火光摇曳,诸侯面色各异。

袁本初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替天子除奸?救驾?呵!这昏君,不救也罢!”

一旁袁公路亦冷笑:“袁公一生为汉室鞠躬尽瘁,如今竟落得满门抄斩之祸,尔等就这般轻描淡写?可恨!可恨!”

帐中鸦雀无声。

卢植连忙起身,拱手道:“诸位,中山王方才所言,实乃一时激愤之语,断非本意。袁氏满门忠义,天下何人不知?此乃董卓的离间之计,诸位万不可中计!”

袁绍双目赤红,厉声道:“卢公!我敬你一声‘卢公’,是因你德高望重!可今日被屠戮满门的,不是你卢家,是我袁家!若换作是令郎卢毓,你又当如何?”

一旁袁遗哼笑一声,语带讥讽:“盟主倒是神机妙算,当初董卓入京,独独救出蔡氏、卢氏,偏留我袁氏遭此横祸!”

帐内众将面色各异,袁氏党羽皆露愤慨之色。

王仲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卢植欲再言,袁绍已拂袖而起:“不必多言!我袁氏之祸,我自担之!明日我便率军返回渤海,这盟军,不待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