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赫柏的眼泪掉在水晶球上,“我们没有自己的记忆,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穆婉茹突然想起母亲的镯子。她摘下镯子,贴在水晶球上。镯子里的“母亲的爱”不是记忆,是原初的“自我宣言”——母亲在普罗米修斯星尘海边,对自己说:“我要做个不一样的妈妈,让我的孩子知道,她是独一无二的。”这声宣言像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水晶球里激起层层涟漪。
荆无棣的共生丝线缠上水晶球的核心。丝线里的“自己的记忆”化作钥匙,插入记忆碎片的缝隙:“你们的‘自我’,不是偷来的记忆,是‘经历’——是第一次种桂花的汗,是第一次写诗歌的抖,是第一次看星星的傻。”
水晶球里的碎片开始重组:
——地球小孩种桂花的画面里,多了个墨提斯星男孩的身影,他蹲在旁边,用星尘写“桂花开了”;
——俄耳甫斯女孩哭的画面里,多了个墨提斯星女孩的身影,她递过去一块发光苔藓,说“我陪你”;
——克罗诺斯男人修引擎的画面里,多了个墨提斯星男人的身影,他举着工具,说“我帮你”。
这些“带着自己的经历”的记忆,像金色的线,重新编织进墨提斯星的集体意识。赫柏的长发重新泛起星尘的光,她摸着自己的胸口,突然哭了:“我记起来了……我是墨提斯的诗人,我用星尘写过‘桂花的诗’,用光织过‘星星的画’。”
记忆库崩塌时,墨提斯星的漂浮碎片开始重组:桂树的影子长出了根,发光苔藓爬上了建筑,咖啡馆的橱窗里摆上了墨提斯星的星尘茶。居民们从街道上走过,他们的脸不再模糊——那个种桂花的男孩笑着挥手,那个递苔藓的女孩眨眨眼,那个修引擎的男人举起工具,说“今天的诗,写的是‘自我的重量’”。
飞船离开时,赫柏站在图书馆门口,递来一个记忆水晶:“这是你们的‘自我记忆’——荆先生种桂花的汗,穆女士母亲的镯子,还有你们一起调试引擎的笑。”水晶里,荆无棣在地球老家种桂花,汗水滴在泥土里,开出小黄花;穆婉茹的母亲戴着镯子,摸着她的头说“婉茹,要做独一无二的自己”;两人在星环学院调试引擎,笑声撞在天花板上,落进星尘里。
“下一站,”荆无棣握住穆婉茹的手,共生丝线在两人腕间发光,“去告诉所有文明——‘自我的记忆’,是宇宙给我们的,最珍贵的礼物。”
舷窗外,墨提斯星的漂浮碎片里,有个男孩在种桂花。他的星尘诗写着:“记忆不是借来的,是自己活出来的,像桂花开在土里,像星星亮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