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天气说变就变。安灵渡口,原本平缓的河水经过一夜暴雨,陡然变得汹涌湍急,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断枝残叶奔腾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涨水,将许多计划南下的行旅客商堵在了渡口。
安灵渡虽是小地方,却也靠着这水道讨生活,开了两家客栈。可今日客人实在太多,不过半日功夫,两家客栈早已人满为患,连柴房都塞满了人。后来者无奈,只能挤在客栈大堂里,围着火盆,好歹能避避风雨,取个暖。
悦来客栈的大堂里,此刻就挤了二三十号人。屋外冷风呼啸,雨打窗棂噼啪作响;屋内几盏油灯摇曳,光线昏暗,映着一张张焦躁或无奈的脸。
众人无事可做,只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打发这难熬的雨夜。
忽听得客栈外传来几声清越的马嘶,紧接着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直至店门前戛然而止。
坐在柜台后的老掌柜闻声,抬起昏花的老眼,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伙计嘟囔:“得,这鬼天气,又来客了。真是愁死人……”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个清脆利落、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意味的女声响起:
“掌柜的!给我开两间宽敞干净的上房!”
门帘一挑,风雨声裹着两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先一位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年纪,身穿劲装,外罩一件防水蓑衣,但蓑衣下摆露出锦绣衣裙的边角。
她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杏眼桃腮、明艳照人的脸庞,眉眼间带着一股江湖儿女的洒脱和些许娇蛮。雨水打湿了她几缕鬓发,更添几分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