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女子忍不住开始低声抽泣,她们也曾有过平凡或许清苦但安稳的生活,如今沦落至此,前途未卜,有家难回。如何能不悲从中来。

那个清秀少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叠书册走了过来,恭敬地呈给肖尘:“大侠,这是从管事帐篷里找到的,是这所市场的往来账目。上面记录了他们的交易往来,也是他们的罪证。”

肖尘随手接了过来,漫不经心地翻开几页。罪证?他心中冷笑。这市场如此光明正大地开设在此,若说当地官员毫不知情,那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所谓的律法,在这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面前,往往形同虚设。自家人审自家人,能审出什么结果?

账目上,一条条记录清晰罗列,与周围士绅的“礼品”往来,与州府官员的“分红”明细,触目惊心。这一个小小的奴隶市场,背后竟织就了如此庞大的一张利益网。

罢了。肖尘合上账册,既然已经忍不住出了手,那就管到底吧。审案断狱非他所长,但清理这些污垢,杀掉这些垃圾,对他来说,不过是多费些力气的事情。

“恩人!”宋七喜再次拱手,语气急切,“此处不过是一个贩卖的市场。真正关押、囚禁奴隶的地方,还有一处更大的窝点,那里被困之人,数量数倍于此!”

肖尘看向他,见他虽然瘦弱,但条理清晰,胆识也不差,不由好奇问道:“看你谈吐,像是读过书的人。你是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的?家道中落?”

宋七喜脸上闪过一丝深刻的仇恨与屈辱,低声道:“小的姓宋,家中排行第七,名唤七喜。是……是被一个女人骗出来的……家中父母兄弟,恐怕至今还不知我已遭此大难。” 这其中显然夹杂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背叛故事。

肖尘见他神色痛苦,便不再追问,转而吩咐道:“让他们都找些顺手的家伙,棍棒、刀枪,什么都行。接下来要去救人,可不是逛集市,是场硬仗。若有人心中惧怕,不敢去的,可以留在这里,自寻生路。”

宋七喜领命,立刻转身用官话和南疆土语大声传达。令人动容的是,经过短暂的骚动和犹豫,所有被解救出来的奴隶,无论男女,无论中原人还是南疆人,都默默地寻找着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然后自发地聚集到肖尘面前,眼神由最初的恐惧迷茫,逐渐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