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传下的规矩,今人难全继承。念在你曾是阿凤丈夫的份上,我留你一条狗命。但手筋脚筋必须挑断,之后交由阿凤处置。她如何待你,那是她的事。”

邓伯冷冷瞥了陈嘉南一眼,终于正眼瞧了瞧那个缩在地上哀嚎不止的躯体。

言罢,不再多看,只朝火牛微微点头。

“不要!不要啊!世叔……我错了……啊——!”

火牛提刀逼近,陈嘉南一听要挑筋,浑身颤抖,不知是痛极还是吓破了胆,口中不断求饶。

然并卵。

邓伯混迹江湖大半生,什么无耻之徒没见过?一个趁老友离世后,将其女儿折磨成疯癫、还想侵吞家产的败类,岂会动半分恻隐之心?

火牛年逾六十,却动作利落,显然多年执掌家法早已驾轻就熟。

能长年追随邓伯左右,绝非侥幸。

说起来,邓伯当年两大得力手下,唯有同叔靠奉承上位……

火牛出手极准,每一刀皆精准切断陈嘉南的手筋脚筋,剧痛令其惨叫连连,声嘶力竭。

叫得久了,邓伯也觉烦腻,挥了挥手,示意火牛将人拖走。

“屠火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等火牛的几个手下上来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并喷上香水遮掩血腥气息后,邓伯给他斟了杯茶,轻声问道。

“已经查清楚了,屠火那家伙最近和敬兴的杜亦天勾搭上了。杜亦天负责货源,屠火则把货送到对岸,事成之后屠火能拿四成利润。他们碰头的照片我这边已经拍到了,随时可以动手。”

陈天东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意外地发现邓伯今天换茶了——不再是那苦得难以下咽的苦丁茶,这回的茶清香回甘,喝着颇为舒服。

他放下杯子,左右打量着茶具,一边随口说道:“其实这种事根本不用查。除了我这个安分守己的乖仔之外,社团里哪个坐馆不是打着社团的旗号在外头接私活、捞偏门?大家心知肚明罢了。只是屠火这次太贪,赚了那么多钱,却一分都没孝敬当初扶他上位的冷老。偏偏这时候邓伯又看中了高岗家的小儿子,只能说屠火撞到枪口上了。”

话说回来,屠火这一摊生意倒是做得不小。

西贡那边码头林立,他和联胜联手控制了好几个点。

以往他们主要走私些电子产品或豪华轿车到对岸,运其他货也有,但不多。

毕竟白粉在香江本地都供不应求,哪还有余货往外送?

可这个杜亦天却脑筋活络。

敬兴在香江算不上大帮派,实力虽不弱,但也只能算中游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