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子呢?沈炼问。
桃儿摇头:没见过。只听见络腮胡喊她张总管......
沈炼的手指微微收紧。张总管。他想起地窖里的络腮胡,想起假药案里的张彪遗孀,想起所有线索里若隐若现的字——这张网,比他想的更密。
大人,苏芷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端着碗热粥,王大娘和桃儿该喝点热乎的。
苏芷晴走近时,沈炼才发现她袖口沾着炭灰——定是给桃儿擦脸时蹭的。她把粥碗递给王氏,指尖碰到王氏的手背,轻声道:大娘,桃儿没事了。
王氏抬头,泪眼里映着苏芷晴的脸。那眼神像极了林雪临终前看他时的模样——温柔,带着未说出口的牵挂。
沈炼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林雪说过的话:沈郎,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要替我照顾好自己。可此刻,他身边的温暖,比记忆里的更真实,更鲜活。
苏姑娘,沈炼接过粥碗,谢谢你。
苏芷晴笑了笑:应该的。桃儿醒来说,她腕上的红绳是张总管给的,说戴着能避邪......她顿了顿,沈大人,这红绳,会不会和之前的假药案有关?
沈炼望着案头的红绳,又看了看怀中的玉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字上,泛着冷光。
会的。他轻声道,所有的线,都会串到一处。
暮色漫进绣楼时,沈炼站在门口,望着被解救的姑娘们互相搀扶着离开。王氏攥着桃儿的手,一步三回头,嘴里念叨着谢谢沈大人。
赵小刀凑过来:大人,查到了。络腮胡说张总管每月十五来绣楼,带的货是和曼陀罗,说要运去扬州......
沈炼点头。他摸出怀中的玉牌,与桃儿腕上的红绳并排放在一起。字与的刻痕,在暮色里重叠成一片。
小刀,他转身,去应天府,查三年前扬州绣庄的张记。重点找张总管的档案。
得嘞!赵小刀应了声,转身要走,却被沈炼叫住。
等等。沈炼从袖中摸出块碎银,给桃儿买支银簪。她腕上的红绳,该换个样子了。
赵小刀接过银子,笑了:大人,您这心,比糖油饼还甜。
沈炼望着赵小刀的背影,又看了看绣楼门楣上的锦绣阁木匾。风卷着桂花瓣落在肩头,他忽然想起林雪最后一次对他笑的模样——那时她倒在血泊里,却还笑着说沈郎,我不怪你。
可此刻,他身边的温暖,比记忆里的更真实。他知道,有些执念,终会被时光温柔化解;有些光,终会在不经意间,照亮前行的路。
而他,会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