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你怎么搞的?!查案查到勋贵头上去了?!还让人家逮住把柄,一状告到了都察院!你让我怎么跟指挥使大人交代?怎么跟宫里交代?!”
面对上官的怒火,沈炼站得笔直,面色平静,唯有紧握的双拳透露出他内心的汹涌。他试图解释案件的严重性与初步线索。
“线索?什么线索?!黑市谣传?下人闲话?那些能当作攀咬一位伯爷的证据吗?!”上官粗暴地打断他,手指用力戳着桌面,“永亭伯再没落,那也是太祖爷亲封的爵位!是你一个五品总旗能随便窥探的吗?!现在立刻把你的人全都给我撤回来!这案子,没有确凿证据,不许再碰永亭伯府一根毫毛!”
命令,冰冷而强硬。
走出上官的值房,沈炼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那不是面对刀光剑影的恐惧,而是陷入一张无形巨网中的束缚与无力。勋贵的特权、官场的规则、背后的黑手……交织成一道道坚韧的绳索,将他紧紧捆缚,难以动弹。
阳光照在廊下,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他知道,对方已经亮出了獠牙。
这不仅仅是一次警告,更是一次赤裸裸的示威。
彰显着其所能调动的权力与资源,远比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要庞大得多。
调查,陷入了僵局。
前路,似乎被一堵无形的高墙彻底阻断。
沈炼抬起头,望向宫城的方向,目光幽深,仿佛要穿透那重重宫阙,看清那隐藏在最高处的、冰冷的规则与无情的力量。
阴影,并非来自永亭伯府那略显萧瑟的庭院。
而是来自那盘踞在整个帝国肌体之上、盘根错节、深不可测的……权力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