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放大镜的角度,让那点异色更加清晰。没错!是几缕絮状物,纠缠在一起,颜色是……一种沉静的、近乎墨色的深蓝!它们深深地嵌在花纹的沟壑里,若非极其仔细地逆光观察,绝难发现!
找到了!
一股混合着巨大兴奋和极度谨慎的热流,瞬间冲上沈炼的头顶,让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但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动作变得更加轻柔、缓慢。
他放下毛刷,从工具袋中取出一根尖端被打磨得极其圆滑的银针,又拿出一个盛有少量清水的微小瓷碟,用针尖蘸取少许水珠。接着,他左手稳稳地举着放大镜,右手捏着银针,如同最精湛的外科郎中处理最纤细的血管一般,将湿润的针尖,缓缓地、精准地,探向那几缕深蓝色的絮状物。
针尖轻轻触碰,借助水的表面张力,那几缕纤维被缓缓吸附上来。沈炼手腕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缓缓将银针抽出缝隙。深蓝色的纤维在针尖上微微颤动,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微不可见。
他迅速将针尖移至早已准备好的一张洁白桑皮纸上,轻轻抖动,让纤维落在纸面中央。随后,他立刻用另一张桑皮纸覆盖其上,轻轻按压,吸去多余水分。
现在,他可以更清楚地观察了。再次举起高倍镜,对准纸上的纤维。在放大的视野中,这几缕纤维呈现出一种粗糙的质感,明显是棉质,而非宫中常见的丝绸或更精细的麻料。颜色是靛蓝染就,但色泽深沉均匀,不同于普通百姓所用蓝布的廉价感,却也绝非宫廷内侍或工匠惯常穿戴的灰、褐、青色官服布料。更关键的是,这种深蓝色,在宫廷服饰规制中极为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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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仔细地将纤维拨开,观察其长度和捻度,心中飞速判断:这更像是某种需要耐磨、耐脏的劳作场合所穿的粗棉布料,比如……码头力夫、车马行伙计、或是某些特殊行业的工装?
一个清晰的念头闪过脑海:有穿着这种特定深蓝色粗棉布的人,曾极其靠近这个托架,并且,在搬运、触碰或进行其他动作时,衣物边缘被托架底部尖锐的雕花缝隙挂住,留下了这致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