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决绝而孤寂。
他的目标,是清源村的废弃祠堂……
废弃祠堂内,蛛网如纱,尘埃如雾。
顾一白站在神龛前,眼神如淬了冰的寒铁,扫过那些歪倒的朽木神像,最终落在中央那块断裂的村碑残基上。
“烧天?嘿,先得有个烧天的家伙什儿。”他低声嘟囔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炼器师,炼的是器,更是炼心。
顾一白盘膝坐下,从怀中摸出一方古朴的石盒。
打开石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样东西:一块布满裂纹的碑心残纹,一卷用不知名兽皮缝制的竹简,还有一柄锈迹斑斑的逆纹凿。
碑心残纹,那是清源村碑的核心,承载着无数村民的愿力,也是束缚阿朵的枷锁。
愿烬谱,记载着历代承愿者的血泪,是希望,也是绝望。
逆纹凿,岑家世代相传的秘宝,能改变器物的纹路,也是打破命运的钥匙。
顾一白深吸一口气,将三样东西摆在身前。
他伸出手指,在手腕上轻轻一划,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碑心残纹上。
鲜血瞬间被吸收,残纹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仿佛沉睡的灵魂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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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炼器师是靠火吃饭的,老子今天就用自己的血,喂饱这炉子!”顾一白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
他拿起逆纹凿,狠狠地朝着斩愿刀的刀身凿去。
“叮!叮!叮!”
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祠堂内回荡,仿佛是命运的丧钟。
斩愿刀是好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可它终究是一把“断愿”的刀,一把斩断希望的刀。
顾一白要做的,就是改变它的命运,让它成为一把“割律”的刀,一把斩断枷锁的刀。
他要重铸斩愿刀。
“呸,老子真是疯了。”顾一白啐了一口,继续挥舞着逆纹凿。
就在这时,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凑了过来。
是怒哥。
这只桀骜不驯的凤种小鸡精,此刻却虚弱得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鹌鹑。
他身上的凤火已经彻底熄灭,断裂的翅膀无力地垂着,仿佛随时都会折断。
“你……你干啥呢?”怒哥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破风箱一样。
“炼刀。”顾一白头也不抬地说道。
“炼……炼刀?你疯了?你拿啥炼?你的火呢?”
顾一白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刀炉。
那是一座用碎石堆砌而成的简陋炉子,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火星。
“没火?老子有!”怒哥挣扎着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炉边。
他低下头,用喙轻轻地梳理着自己残缺的翅膀,最终,他拔下了一根沾满血污的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