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茫然四顾,
九针锁魂阵的残迹旁,葛兰猛地睁开双眼。
她剧烈地喘息着,原本猩红的瞳孔恢复了清澈的黑色。
她惊恐地摸着自己的手臂,那些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蜈蚣纹路,此刻正如同退潮般,寸寸剥落,化为黑色的粉末,随风飘散。
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久违的轻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清源村祠堂内,供奉着《薪火囚徒录》的祭台上,那幅用无数火种者鲜血绘制的诡异画卷,突然无火自燃。
画卷上的扭曲人影在火焰中挣扎,发出无声的哀嚎,最终化为灰烬。
七具枯骨端坐在祭台上,空洞的眼眶中,竟缓缓流出两行清澈的泪水,仿佛是压抑了千年的悲鸣,终于得以释放。
铁母洞前,顾一白单膝跪地。
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原本晶莹如玉的肌肤,化为一粒粒细小的沙砾,随着微风飘向远方,消散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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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朝阳,那金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嘴角一抹释然的笑意。
“这世上的火……以后该自己烧了。”
他的话语轻柔而飘渺,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烟尘般消散殆尽,只剩下一件烧焦的衣角,静静地落在冷寂的锻魂砧上,述说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晨光洒落铁母洞,焦衣残片随风轻颤。众人久久伫立……
晨光,这玩意儿,最擅长的就是装模作样。
看似温暖,实则冷冰冰地洒在铁母洞口,映着那片焦黑的衣角,像是在嘲笑他们这群人的无能。
焦衣残片随风轻颤,像是谁临死前最后一次抽搐。
众人久久伫立。
谁敢信?
那个一言不合就敢把“无名之器”往心脉里塞的疯子,那个跳进熔炉里,硬生生把律网撕成碎片的男人,就这么…没了?
铁婆婆那张老脸,此刻比生锈的铁还硬。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了。
想当年,她和顾承焰(顾一白的爹)一起敲敲打打,愣是把那把“烬律”给捣鼓了出来。
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能折腾,可现在……
韩十三那只独眼,滴溜溜地转着。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他想说点啥,可嗓子像是被焊死了一样,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阿朵跪在锻魂砧前,一动不动,像尊石像。
她的小脸煞白,没了血色。
怒哥没了,原始真蛊也没了,现在的她,就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可就在这时,她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
那是怒哥留下的,最后一缕金焰的温度。
她缓缓闭上眼睛,指尖轻轻触碰心口。
那里,原本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感觉。
她可是蛊身圣童,心跳这种东西,对她来说,跟天上的星星一样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