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哲知道,雪山洞的秘密还在继续,但不再是吓人的传说,而是一代代人守护这片山林的故事。丘处机的凿洞,徐鸿渐的补法,赵道长的坚守,还有表哥的继续坚守。
2024年夏天,陈仓区遭遇了罕见的连续暴雨。雨下到第二十天时,磻溪镇的老村民王大爷突然慌了。
王大爷每天清晨都会往雪山洞的方向望,那天却看见道观上方飘着股青灰色的烟,不是炊烟,是像雾又像尘的东西,顺着雨丝往山下飘。
王大爷没敢耽搁,赶紧给秦哲打了电话。
秦哲接到电话时正对着电脑整理徐鸿渐日记的注释,一听这话心就 沉了下去。表哥上周给他发过消息,说洞底的积水涨了,阴槐木的根须开始发黑,像是被水泡烂了。挂了电话,秦哲连夜买了去宝鸡的车票,第二天天刚亮,就背着包往雪山洞赶。
山路被雨水冲得全是泥坑,秦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摔了两跤才到道观门口。之前挂着的 “修缮中” 牌子歪在泥里,大门虚掩着。
往里一看,秦哲心更凉了。正殿的供桌翻在地上,桌上的两只木鱼没了 。不管是他从隧道口找的那只完好的,还是表哥后来补好的,全不见了。
更吓人的是,底层洞窟的铁门大敞着,洞底的积水已经漫到了洞口,青灰色的水里还冒着小泡,看着像锅里刚煮开的粥。
“表哥!”秦哲对着洞底喊,没人应声,只有回声顺着洞壁传上来,带着股铁锈味。他咬咬牙,顺着湿滑的石阶往下走,刚到洞底就看见水里飘着件道袍,袖口绣着的“赵”字已经被泡得模糊,不是表哥的,是当年赵道长的那件。
水里还沉着个笔记本,是表哥的。秦哲伸手捞起来, 本子页都粘在了一起。
秦哲小心翼翼掀开,里面的字迹断断续续的还能看清一部分:“7月12日,积水漫过脚踝,阴槐木根须沾了水,开始掉灰……7月15日,补好的木鱼裂了,裂缝里渗着青灰色的水,和丘处机当年的‘凝液’一样……7月18日,我看见水里有影子,像手,抓着木鱼往脉眼里拖……”
最后一页只有半句话:“原来徐鸿渐骗了丘处机,七煞妖脉不是脉气,是……”字迹到这儿突然断了,纸页上沾着块青灰色的碎木片,是阴槐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