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别驾关纯(军司马耿武),奉韩使君之命,特来向袁公献上州牧印绶及表章!”
袁绍并未立刻去接那代表着一州权柄的印绶,而是伸出双手,亲自将二人扶起,神色郑重无比:“韩冀州深明大义,以江山社稷为重,绍感佩万分!关别驾、耿司马,不畏艰险,为国举贤,更是忠义可嘉,请受袁某一拜!”说着,竟真的向二人微微躬身。
这一拜,远超礼数常规,让关纯和耿武瞬间热泪盈眶,心中那因“背叛旧主”而产生的最后一丝阴霾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
“袁公……袁公折煞我等了!”关纯声音哽咽。
袁绍这才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印绶锦盒,却并未立刻打开查看,而是转身交给荀攸,仿佛接过的不是权力,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拉着关、耿二人的手,言辞恳切:“冀州之事,千头万绪,绍初来乍到,正需二位贤达,以及冀州如审正南、沮公与等忠贞之士,鼎力相助,共保此一方太平!望二位不弃,仍以州事为重,助绍一臂之力!”
随即,他命郭图当场宣读那封早已备好的、致韩馥的亲笔信。信中,袁绍以极其谦恭的口吻,感谢韩馥“让贤”之举,称其“功在社稷,泽被苍生”,并郑重承诺,必以师友之礼待韩馥,保其家族在冀州地位尊崇,富贵无忧,请其“安心颐养,勿以俗务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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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毕,袁绍又拿出致审配、沮授乃至麴义等人的信件,请关纯、耿武代为转交,表达仰慕与倚重之意。
隆重的迎接仪式,情真意切的安抚,通过关纯和耿武之口,迅速传回邺城,如同春风化雨,极大地安抚了惶惶的人心。
翌日,天色晴朗,冬日难得的阳光洒在邺城巍峨的城墙上。城门洞开,吊桥平放。以韩馥为首,关纯、耿武、审配、沮授等文武百官,以及昨日方才被袁绍书信安抚下来的麴义等将领,皆身着正式冠服,出城十里,肃立于道旁,恭迎新城主的到来。
远处,尘土扬起,旌旗渐近。袁绍并未乘坐战车,而是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身着轻甲,外罩猩红斗篷,在颜良、文丑两员虎将及精锐卫队的护卫下,从容而来。其身后,是秩序井然的河内精锐部队,刀枪闪烁,杀气含而不露,展现出极强的纪律性。
看到袁绍如此年轻英武,气度不凡,再对比韩馥的萎靡,许多冀州官员心中最后一点不甘也消散了。
韩馥率先上前,手捧州牧印绶(仿制仪仗所用),欲行大礼。袁绍却抢先一步下马,双手托住韩馥,不让他拜下去,朗声道:“文节公何必多礼!公以冀州相托,乃信我袁绍,绍必不负公之信任,不负冀州百姓之期望!”他声音清朗,传遍四野。
他当众再次重申对韩馥及其家族的优待承诺,并宣布:“州郡各级官吏,暂各安其职,恪尽职守!待绍稍安庶务,必量才叙用,唯贤是举!”
此言一出,众多原本心怀忐忑的冀州旧吏,顿时松了口气。
随即,袁绍在万众瞩目下,催动坐骑,缓缓通过邺城高大的城门。街道两旁,挤满了观望的百姓,他们的眼神中,有好奇,有期待,有茫然,却少有恐惧。袁绍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的名声,早已传开。
州牧府前,袁绍下马,驻足仰望这座河北的权力中枢。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大堂之上,袁绍端坐主位,文武分列。他并未急于庆祝,而是立刻进入了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