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管卡,小远凑过来,非要帮着递软绳,他的小手捏着软绳,小心翼翼地绕在花瓣下,嘴里还哼着爷爷教的童谣:“小支架,立得稳,小太阳,开得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厚塑料膜盖住其他向日葵,动作轻得像怕碰疼花瓣:“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揭膜,让花晒晒太阳,下午再盖上,霜风就吹不着了。”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小喷壶——是今天在温室里找的,壶嘴没堵,里面装着温水,递给小远:“给你,中午揭膜后喷点水,花瓣更精神。”
小远接过喷壶,宝贝似的攥在手里,非要给“小太阳”先喷两下,虽然动作慢,却格外认真,刺猬蹲在他脚边,盯着花瓣一动不动,连小狗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惊着花。
苏晴打开爷爷给的旧收音机,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偶尔能捕捉到几个词:“锦园……花瓣……中午揭膜……”我靠在煤炉旁的木桩上,手里捏着小远的画,纸上的向日葵开得金灿灿的,旁边的金属支架上绑着软绳,像极了此刻的育苗区。
风里裹着薄荷水的清香和向日葵的淡味,还有小远的笑声,虽然末世的霜风还在吹,却吹不散这满室的安稳。
中午揭膜时,“小太阳”的花瓣果然舒展了些,淡金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光,小远蹲在旁边,用喷壶轻轻喷水,嘴里念叨着:“爷爷说的没错,喷点水就精神了。”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木棍在地上画着明天的计划:“明天我去趟西边的废弃食品厂,看看能不能找些糖,给小远做甜饼,庆祝小太阳开花。”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卡通贴纸——是今天在温室里找的,上面印着小太阳图案,递给小远:“给你,贴在支架上,小太阳就有标记了。”
夜幕漫进聚居点时,育苗区的防霜膜又盖了回去,应急灯的暖光透过膜照在花瓣上,像给小太阳盖了层薄被。
小远靠在我身边,手里攥着那片带霜的花瓣,眼睛盯着“小太阳”不肯走:“哥哥,你说明天小太阳能开全吗?爷爷会不会看见?”我摸了摸他的头,把画叠好放进贴胸的口袋,旁边是那只小喷壶和半卷软绳:“会的,明天肯定开全,爷爷也会听见咱们的好消息。”
睡前,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小太阳的支架修好了,明天就能开全,您等着,我拍给您看。”
频道里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像远方的风声,裹着向日葵的清香,落在寂静的夜里。
我知道,这只是末世里的一段小安稳,或许明天还会有巡逻队的踪迹,或许还会有新的麻烦,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株快开花的向日葵、有爷爷的牵挂,就总能在霜风里,守住这一点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