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胶圈放进兜里,摸出对讲机调到聚居点频道,女主播的声音带着急意传出来:“小远一直在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攥着你的旧抹布,说要等你们回来一起擦滤水器呢!” 快到聚居点时,对讲机突然传来阵微弱的电流声,是爷爷的模糊信号,断断续续的:“若尘……锦园……滤水器也坏了……黑服……在抢……净水设备……你们……把滤水器藏好……”话音未落,信号就被晨雾干扰的杂音淹没,我捏着那台迷你滤水器,心里沉了沉——黑服小队果然在垄断净水物资,他们怕是想控制附近的水源,往后滤水器和滤芯得更小心藏进地窖。
刚到聚居点门口,就看见小远和女主播站在滤水器旁,小远手里举着旧抹布,女主播帮着擦储水腔的泥垢,看见新滤芯,小远立刻跑过来,眼睛亮得像冲破晨雾的光:“哥哥,能滤出干净水吗?爷爷和邻居能喝到水吗?”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铜制温酒壶里的薄荷水还温着:“快喝口暖的,外面风凉,苏晴煮了小米粥,喝了有力气修滤水器。”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蹲下来,打开防水布掏出具滤芯:“先拆旧滤芯,用除垢剂清储水腔,再装新滤芯,接口缠生料带,最后用检测笔测水质,十五分钟就能好。”
我接过扳手,小远凑过来递生料带——他把生料带剪成小段,小心翼翼往我手里递,刺猬蹲在他脚边,盯着滤水器的出水管,连小狗都放轻了脚步,生怕碰倒检测笔。
苏晴帮着扶滤水器外壳,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沾了点水垢,她时不时逗小远:“等滤出清水,让你第一个给小太阳浇水,再给爷爷装一壶,当咱们的‘小送水员’,好不好?” 正午的阳光晒暖育苗区时,滤水器终于淌出清水——检测笔的屏幕跳成绿色,小远举着陶碗接水,笑得露出虎牙,他把水轻轻浇在小太阳的根旁,嘴里哼着爷爷教的童谣:“小滤器,滤清水,小太阳,喝得美。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生料带把接口缠得更牢,动作轻得像怕碰坏外壳:“明天我去西边的废弃超市,看看能不能找些塑料水桶,多存点干净水,万一滤水器再坏了有得用。”
苏晴打开爷爷给的旧收音机,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偶尔能捕捉到几个词:“锦园……找到半桶干净水……邻居……安全……”小远突然抢过对讲机,声音脆生生的:“爷爷!我们滤出清水了!还有迷你滤水器,我能自己给小太阳浇水了,您快带邻居来接水!”频道里静了几秒,然后传来爷爷温和的笑声,混着晨雾的杂音却格外暖:“好……好啊……我们这就往那边走……” 夜幕漫进聚居点时,应急灯的暖光落在滤水器上,小远把迷你滤水器摆在旁边,贴满了小太阳贴纸。
我帮着把新接的干净水倒进塑料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越野车的引擎声——是黑服小队的车,方向正对着聚居点,声音越来越近,又慢慢远去。
我赶紧把滤水器搬进地窖,只留下迷你的在外面当“幌子”,心里却警铃大作:他们已经摸到附近,下次说不定会直接闯进来。
睡前,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黑服小队的车路过了,你们来的时候绕着点,别被盯上。”
频道里没有回应,只有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像远方的水流声裹着向日葵的淡香,落在寂静的夜里。
我知道,净水危机还没过去,但只要滤水器能淌出清水、小远还在期待给邻居送水、大家还能一起守护这口干净水,这末世里的一点点甘甜,就总能撑着我们往下走——就像那碗清澈的水,哪怕裹着沙尘的威胁,也能滋养出金色的花,守住彼此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