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修补刀,小远凑过来递麻线——他把卡通陶碗先摆在新缸旁,又小心地用陶制量勺往碗里盛麦粒,动作笨拙却认真,小野兔蹲在他肩膀上,盯着陶碗里的麦粒,连小狗都放轻了脚步,生怕碰倒陶土袋。
苏晴帮着扶陶缸,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沾了点陶土,她时不时逗小远:“等麦粒装完,让你第一个用小太阳陶碗盛,再给爷爷装一碗,当咱们的‘小储粮师’,好不好?”
正午的阳光晒暖聚居点时,新陶缸终于装满了麦粒,裂缸也补好了,小远蹲在旁-边,用陶制量勺往卡通陶碗里盛麦粒,笑得露出虎牙,嘴里哼着爷爷教的童谣:“小陶缸,装呀装,麦粒满,不怕漏。”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用粗棉布把新缸底垫好,动作轻得像怕碰裂陶壁:“明天我去西边的废弃砖窑,看看能不能找些青砖,围着陶缸砌个小窝,防风吹倒,小远总说担心缸倒了。”
苏晴打开爷爷给的旧收音机,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偶尔能捕捉到几个词:“锦园……往聚居点来……黑服……在后面……”
小远突然抢过对讲机,声音脆生生的:“爷爷!我们有新陶缸了!还有小太阳陶碗,麦粒一点都没漏,您快过来,咱们一起装种子!”
频道里静了几秒,然后传来爷爷温和的笑声,混着沙尘的杂音却格外暖:“好……好啊……爷爷看见你们的陶缸了……”
我站在陶缸旁,看着小远把明年的向日葵种子装进卡通陶碗,突然瞥见聚居点外的沙地上有个反光的东西——是黑服小队的探测器,上面的银色徽章在阳光下闪了下,离新陶缸只有三步远,显然是他们上午来过附近。
我赶紧走过去,用沙土把探测器埋好,心里警铃大作:他们已经摸到聚居点的储粮区,下次说不定会直接闯进来抢麦粒。
爷爷走进聚居点时,小远立刻端着装满种子的陶碗跑过去,碗里还撒了把新鲜的向日葵花瓣:“爷爷你看!这是我用新陶碗装的种子,肯定能种出好多小太阳!”爷爷接过碗闻了闻,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糖:“香,比锦园的陈麦种香多了。”
夜幕漫进聚居点时,应急灯的暖光落在新陶缸上,小远把卡通陶碗和陶制量勺放进陶盒,摆在缸旁,里面还藏着小半碗麦粒——是他特意留着给小野兔当宵夜的。
我摸出对讲机调到应急频道,轻轻说了句:“爷爷,黑服的探测器离陶缸很近,您回去时绕着麦秸堆走,别被盯上。”
频道里传来爷爷的回应,带着点风的杂音:“放心……我揣着种子走田埂,他们找不到……” 帐篷外,小远把那片麦粒粘的小太阳贴在新陶缸上,说要让小太阳“看着”麦粒,别被偷走。
我望着陶缸里饱满的麦粒,忽然觉得,末世里的安稳从不是靠什么贵重东西,而是靠这只装得满的陶缸,靠小远手里的陶碗,靠大家一起守住的每一粒粮食——哪怕黑服的威胁还在,只要这陶缸没倒、麦粒没漏,就总有撑下去的底气。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陶片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有人正朝着聚居点的方向靠近。